能看到你。”
慕龍泉嘆口氣,直直地對上小男孩驚訝的臉。
“噢哇!叔叔你和我說話了!?”
小男孩興奮地叫起來,眼睛靈活地轉動,似乎想要舉手歡呼,然而他的魂似乎被肉體牢牢的封住了,僅能離開一點點,無法做任何動作:“太好了!叔叔你快幫幫我!我動不了了!我的腿、我的胳膊都沉沉的,都不聽話了,可是誰也不來幫我!我跟他們說話他們也好像沒聽見一樣,連媽媽都不理我了!媽媽以前最疼我了,每天都給我講故事,可是現在都不和我說話了!叔叔你是第一個肯和我說話的人!你幫我問問媽媽,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事情了——是不是媽媽生氣我去馬路上玩滑板?我一定會改、乖乖地做個好孩子的,叔叔你讓媽媽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似乎被壓抑了太久,一旦確定慕龍泉肯和自己說話之後,小男孩不停地說了一大長串的話,隱隱約約地,慕龍泉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一絲不尋常的東西——他並不理解自己的處境,甚至只是以為母親在生他的氣、所以不理他了。
連靈魂的能量都在衰減啊!
慕龍泉再次嘆息一聲。出事之後方家夫婦不可能不帶他去醫院檢查,其中經過地時間相當漫長。足夠他明白自己不尋常的變化,然而現在他卻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而且記憶似乎也是殘缺不全的,這一切都在說明一個問題:這種奇怪的將死未死的狀態不但消耗著肉體,連他的靈魂也在不知不覺間被侵蝕、損害,如此發展下去,不知最後的結果會是怎樣?……恐怕他尚未成為真正地新魂、就已經魂飛魄散、成為毫無意識的一團能量了。
“阿彌陀佛。”
慕龍泉不自覺地又念出了一句佛號,雙目盯著床上小男孩的臉。深吸一口氣:“好,我來幫你——你忍一下,這過程可能有點疼……”
他的手中悄然出現了一個神秘的符咒,紅色的玄秘咒文圍繞著一個小小的核心旋轉,正是派普西事先準備好的‘奪舍’法咒。這個咒語有著被精確控制好的步驟,一旦進入人體,就會迅速地將他的靈魂剝離、包圍起來送出體外,然後原來地法陣會自動地分裂成兩個部分,一部分留在人體內維持生理機能。另一部分則負責把魂體從命運的‘系統’中隱藏片刻直到儀式完成——就像小男孩現在身上泛起的紅色光芒。
“我能動了!我能動了!”
緩緩地從自己的肉體中浮出地小男孩驚喜地揮動自己的手腳。一幅樂不可支的樣子,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漸漸地離開床鋪,慕龍泉暗歎一聲。轉頭對一直等待在那裡的小瑞做了個眼神示意,小瑞堅定地點了點頭之後,彷彿要跳入泳池之前那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伸直胳膊彎腰屈膝猛地跳了起來,向著床上小男孩的身體落去,隨即毫無阻礙地鑽入了那小小的身體之中。
“你是誰?你要幹什麼?滾開!”
正在歡喜地揮舞自己手腳的小男孩雖然失去了很多記憶、不明白自己得處境,卻仍然有著本能的一些靈覺,雖然記憶中已經忘了‘自己’為什麼可以看見‘自己’,卻清楚的知道那個‘自己’正在經受著巨大的危險,頓時像是隻小老虎一樣發起怒來,猛地向自己地身體撲去。一伸手就把小瑞的靈魂又從肉體中拽了出來,而小瑞在短暫的茫然之後也清醒過來,為了自己能活下去、為了以後還能見到媽媽拼命地和小男孩廝打起來,兩個小小的靈魂立即圍繞著床上的那具肉體展開了激烈的爭奪,一會兒是小瑞鑽了進去被抓住小腿拖出來、一會兒是小男孩鑽進去被小瑞抱住腰扯了回來,兩個小傢伙的爭奪之激烈,完全不亞於兩隻爭食的小獸。
慕龍泉的手裡拿著另一個咒法球,沉默地看著床上無聲地爭奪戰,卻遲遲沒有動作——這是派普西所給的善後用具。只要把靈魂拘禁在內、啟動咒法,瞬間就可以無聲無息地讓他完全消失,而且不留任何痕跡——然而他雖然緊緊地捏在手裡,卻彷彿有數千斤的重量一般,無論如何也拋不出去。
一方面,他需要有一個靈魂代替小瑞被接走,另一方面,他的眼前不停地閃過方太太最後離開時那目光中的期待和慈愛,如針一般刺在他的心上——慕龍泉自嘲地嘆了口氣,狠狠地敲了自己的頭一下。
那邊的爭奪戰漸漸地出現了新的變化,小瑞雖然是天生靈童、魂體有著和成人一般的力量,那小男孩卻是因為爭奪的是自己的肉體,契合度100%,所以漸漸地佔了上風,終於小瑞不再有力量把小男孩拉出來了,無力地鬆開手,小臉上寫滿失望涼然欲泣地抬頭望向慕龍泉求助,小男孩則得意地笑了一聲,全部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