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井口。
“阿墨,今晚能陪我喝酒嗎?”
沒到10點,白墨略沉吟,“行,馬蒂爾?”
“我在你家樓下,待會兒給我開門。”
“等等,等一下。”
公寓裡不止她一個,還有鄒辰,讓小舅舅看到不得打起來?腦子高速運轉,白墨道:“你開車來了嗎,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吧。”
白墨抓起門邊的鑰匙就出去了,沒有和鄒辰說,或許是下意識地暫時想躲著他。
藍書將背椅放低,靠在上邊假寐,車子內開著小燈,白墨開門進去,暖氣撲面。藍書側面的輪廓很立體,把復古黑框脫掉後,棕色的瞳孔失了焦距,有一絲迷茫。
白墨道:“去江堤吧。”
車子啟動。
L市有一條江,叫柳江,離L中不遠處有一座公園,就在江堤邊,那裡還特意搭著木質的人行走道,沒有圍欄。車子就停在不遠處,白墨隨意屈著腳,堤邊的草坪是傾斜的,有一點坡度。
藍書從後備箱中取出一打Weihenstephan。
冷風很大,南方的風不似北方的風,它是帶著浸骨的寒氣的,能穿透衣服揪住你的心臟,瞬間讓人呼吸不暢,凍是走心的。許娜上課的時候經常抱著熱水袋哆嗦,說咱們南方人冬天保暖基本靠抖,於洋不服,反駁她,北方人靠暖氣保暖,南方人靠的是一身正氣!
白墨接過藍書扔過的一瓶唯森,掏出兜裡的鑰匙,抵在瓶蓋下,輕輕一撬,氣泡就咕嚕咕嚕冒出來。
第八十一章
她喝了一口,黑啤帶著嚴肅的烘烤味和一點柔和的苦味。
藍書撐著地面坐在她旁邊,並不說話,悶了口酒,喉結上下滑動,幾乎是一瓶見底。
很多地方的草都枯了,裸露出一小塊一小塊的空缺,水流不急不緩,安靜得沒有一丁點聲響。
白墨抬手阻了一下藍書手中的酒瓶子,“你就不能悠著點嗎?”
“喝啤酒就得這樣喝,小口小口地抿有什麼意思?”
藍書拿掉她的手,又往嘴裡灌了一口。藍書眉鋒犀利,常常得用眼鏡遮掉那種凌厲攝人的感覺,現在他眼窩深陷,眼裡佈滿血絲,下巴還略略冒出點鬍渣,倒是顯得十分憔悴。他多數時候是以溫文爾雅的狀態示人,白墨卻覺得此刻的小舅舅才是鮮活的。
“那喝吧。”
反正今晚出來的目的就是喝酒,白墨也跟著喝,拿起酒瓶仰著脖子就咕嚕咕嚕灌下去了。她心裡有點委屈,憤怒,有種複雜焦灼無法形容的感覺,很想咬牙切齒地揪著鄒辰領子問他是不是真的?
白墨腦子很亂,像漿糊攪拌了502,不僅粘稠,已經結垢了,僵了。
韓小曼是真的知道自己家裡的那點破事兒,白墨除了和鄒辰說過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韓小曼提起帖子時,提起承諾時,白墨心裡多多少少都有了一點準備,她覺得鄒辰的話,會處理好這些事。
可後來事情的走向越跑越偏,遠遠出乎她意料,白墨有時候是很乖張,可她從小被陳芬教育,骨子裡是傳統的。一個男人上。了一個女人,卻不負責任,這算是什麼男人?別說什麼你情我願玩玩419,那是對感情的一種褻瀆。況且,韓小曼這層膜還打著喜歡的名號,兩個人中間還牽著一場慘烈的車禍。
白墨心裡挺透徹的,她不管什麼帖子,不管什麼車禍,也不管醫院病床上躺著的是誰,她只管韓小曼最後一顆原子彈的真偽,如果是真的,趁著自己被轟得外焦裡嫩之前立刻抽身。白墨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變成讓媽媽,讓外婆,讓外公都覺得失望的人,也絕無可能變成一個沒有原則連自己都厭惡自己的人。
出教室門時,許娜還提醒過她,韓小曼的話不可信,可白墨依舊動搖了。白墨不是在懷疑鄒辰,她答應過,不管是什麼事,只要他的解釋她都信。白墨就是覺得自己有點傻,傻不拉唧的,心裡揪著,無比的煎熬,有時候腦子和心是可以割裂開的,分明腦子想得那麼明晰,理智,透徹,心裡卻像在乘坐翻滾過山車一樣,雙肩被堅硬的鋼箍扣死,心臟想衝破面板,在新鮮的空氣中透透氣。
種種矛盾像無數根荊刺擰巴著,扭不開,掰不斷,稍一觸就勒得胸口生疼。
韓小曼真的是驗證了許娜的一句話,她何止是不好對付,這姑娘怕是這兩年處理這種事情處理到手軟都成精了。
“小舅舅,我覺得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挺複雜了,既複雜又脆弱,一不小心就翻車了。”
藍書看著白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