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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憑著一股意志支撐的蠻勁驅動。

8圈半的時候,鄒辰看不下去了,拉住她手臂,手心熱鐵般桎梏,往前的趨勢忽然被阻,想剎車已然停不住,絆著腳摔倒到橡膠跑道上。白墨就那麼躺著也不起身,乳酸分泌過多,肌肉極度痠麻,鄒辰一腳屈著坐在她旁邊。

背後是體育場的主席臺,兩側是寬大的看臺,兩人就坐在臺階下方的通道口前的跑道邊上。

衣服是溼熱的,地面是溼寒的,兩種不一樣的熱度侵蝕著背部,浸溼衣衫的不知道是汗水還是雨水。

壓抑時,是希望有人陪著的,這時候,再無法去顧忌那一點不自然,再無法矯情,不願露出脆弱的一面。

“想不開別來跑步,出校門左轉400米就有一條江。”

他語氣略衝,顯然是看不慣白墨這樣折騰自己。

“哦。”

白墨作勢就要起身,沒想到一道大力直接把她扯下,兩個人幾乎是貼在一起,手疊著手,臉對著臉,灼熱的呼吸絲絲可聞,鼻尖是汗水混合沐浴露的花香,有些燻人。

放大的瞳孔凝滯,鄒辰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睫毛顫動的弧度。

似乎很多天沒見過這個人了,有些陌生,又十分熟悉,他知道她在避開自己,一個多星期,敲門不開,資訊不回,電話不接。知道卻也沒辦法,那天中午是他先爽約,後來又一直被韓小曼黏著不放。

心裡一直問自己,沒關係嗎?

看著兔斯基躲著自己,離自己越來越疏遠沒關係嗎?自己什麼都不做,不再努力一下沒關係嗎?幾天裡,生活失去了熱鬧的源泉,沒有人憋足了勁兒想讓自己吃癟沒關係嗎?上課心不在焉,訓練心不在焉,這樣真的沒關係嗎?

白墨出現在器材室門口的一剎那,狂跳得再也抑制不住的心臟快要衝出胸腔,去他。媽的沒關係!怎麼會沒關係?!

自以為是的小聰明,懶,動不動就炸毛,很依賴人又死鴨子嘴硬,有點理想化的英雄主義,有點小腹黑,這樣的一個她,這時候鄒辰的心才告訴他,自己究竟有多想她。

第四十三章

鄒辰眼神複雜,冰涼的指尖觸上她臉頰,心跳慢了半拍。

從臉頰到嘴唇,他慢慢俯身。

兩人眼對著眼,怔怔地看著,笑容消失在嘴角,誰都笑不出來。胸口分明還有一拳頭的距離,卻似乎都能聽到凌亂的心跳,都能感受到對方分明比自己跳得更亂。微微扯開的領口露出一片光潔的膚色,汗泅著汗,汗珠像剛起蓋的啤酒湧動著一層細碎的泡沫。

天空滑過一道白色的閃電,白磊的面龐不期然跳進白墨腦袋,她驀地一顫,推開鄒辰。他似乎也從夢魘中清醒,伶仃躺在一側的手機閃了閃,滑過韓小曼的名字。狂跳的心臟漸漸冷卻,鄒辰撇過頭,掩飾某一刻情緒的奔騰氾濫,眼神是亂的,胸口是熱的,暖流在胸中肆意流淌。

兩個人都想將剛剛的事揭過。

白墨心事重重,根本騰不出一絲一毫的力氣去思考鄒辰剛剛那番舉動的意思,也沒有力氣去剖析自己內心衍生的喜悅。

別過頭,吹著冰涼的風,任由綿綿雨絲纏繞在自己臉上。

久久的,白墨雙手枕著頭才開口:“我回家了,感覺不太好,回來後很迷茫不知道要做什麼。”

“才剛剛月考完,不如休整幾天。”

她有很多話想找個人發洩,話到嘴邊又吐不出來,似乎像是以自己家裡的鬧劇去博以一個人同情的視線。其他人她或許能接受,若是眼前的人這樣看她,光是想著就難以忍受。算了,她微微嘆息,問:“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為什麼陰魂不散,喜歡逗你嗎?”

“為什麼?”

“我覺得你很自由。”

不是隨意頂撞老師的自由,不是隨意逃課不上學的自由,不是隨意交往女孩的自由,而是活得明白,活得肆意的自由。白墨批評高考,批評這種填鴨式教育,卻無力掙脫,儘管心裡百般厭惡,也得按著這種模式繼續前行,這是很矛盾的一種心理,白墨抗拒著陳芬的要求,卻有離不開她提供的物質生活,她需要這樣的生活來使她變得更強大。壓抑著白墨一個人的過程,只是為了一個閤家歡樂的結局。

鄒辰可以,他能將一切放得很淡,恰恰是白墨所沒有的這一點,使他一直吸引著她。或許有一天,他一無所有去做一個乞丐,他也能自得其樂。

“你是第一個這樣形容我的人。”

白墨被吊起了興致:“其他人怎麼說。”

鄒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