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過了子時,握著杯子喝了口,秀行走到視窗,漫不經心地抬眸往外看一眼,整個人卻僵了。
一橋之隔,清尊的居室,隱隱地泛著昏黃的燈火光,秀行見了這抹微弱光芒,心頭一跳,莫名地覺得喜悅湧動。
將杯子放下,急急地便衝出了房門,風一般地跑過長橋,拐了彎向著清尊的房門而去,衝到房門口,將門拉開,大聲叫道:“師父!”
桌子上的燭光被她帶來的風捲得搖了起來,室內光線更是昏暗,秀行的目光急急逡巡,總算看到在旁側榻上斜靠著的那人。
地上扔著他的袍子,不知是燈火昏暗還是天色之故,竟是一團地黑色,而他只穿著雪色的裡衣,胸口敞開著,半靠在床上,因姿勢有些傾斜,一頭銀髮逶迤纏疊在床邊兒同床側,隨風悠然盪漾,反倒是遮了大半個臉,朦朧間,這人不似神不似妖,倒如絕美的一朵花沉醉暗夜春風裡。
秀行心中藏著許多話,此刻反倒一個字也說不出,只是又茫茫地叫了聲:“師父?”聲音放低了下來,生怕驚嚇於他。
清尊微微抬頭,他眼皮低垂將抬未抬的神情,重讓秀行想到夢裡的清尊,他的雙眸裡閃閃爍爍,是微弱的淡金色。
“師父,你怎麼了?”秀行壯著膽子進來,伸手扶住清尊的一隻手臂。
清尊凝眸看她,似看了好一會兒,才“哼”了聲,手上略一用力,便將秀行推開。
秀行踉蹌後退兩步,腳踩到地上的袍子,信手一抓回頭看去,才見那袍子真個是黑色的,——她都不知他著黑色是什麼模樣,也是,連他何時離開的,她都不知。
清尊回身,在榻上坐定了,一手揉著額頭,淡淡道:“水……”
秀行聞言,從地上爬起來,到旁邊的玉淨瓶裡頭,倒了杯甘泉水。
在他離開的這三日內,她每天都來探望,雖然他不在,但昔日的要做的整套卻仍都做足,泉水亦是新鮮取來的,早中晚各換一次備用,連盛水的玉杯都是每日清洗一番。
也是古怪,秀行在蕭家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