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半卷書,便又去給桃樹打水,澆了一圈兒,看他長勢欣欣然,便輕嘆兩聲,又回來看書。
眼見晌午過了,清尊還是未歸,秀行靠在欄杆旁,甚是惆悵。
“唉,早知道他未回來,昨日吾便不必離開。”走廊盡頭,靈崆圓滾滾地身影出現,看似慢吞吞地動作不靈便,誰知極快地竟到了秀行身前,四隻爪子,悄無聲息。
“抱吾起來。”靈崆抬頭望著秀行。
秀行抬手將他抱起來,靈崆的臉上露出極欣悅地神情:“這味道真好。”
秀行想起一事,便問道:“對了,上回你還未說完我元初哥哥就來了,你說我身上有什麼味道,究竟是如何?”
靈崆眯起眼睛,道:“鬼有鬼氣,鬼氣陰寒,細分的也不必說,人有人氣,人氣亦有各種,凡人自身並不覺得,只有妖,鬼,或者仙神才能察覺。”
秀行道:“聽起來有些道理,那我身上是哪一種?”
靈崆掃她一眼,道:“人心各異,人性之好惡,都會在氣息上透露一二,有那大奸大惡之人,便臭不可聞,有那積善行好之人,便稍有清和氣。”
秀行道:“我記得你曾說什麼清聖,莫非我是屬於後者?”
靈崆爪子在嘴上一捂,道:“吾尚未說完,不管是如何超凡脫俗之人,終究是人,肉體凡胎,又在滾滾紅塵之中糾纏滾打,就算自身再如何清淨都好,也會沾染上七情六慾,愛恨憎惡之心,那氣息自好不到哪裡去,或辛辣,或酸苦,或甜膩無趣……難以一概而論。”
秀行愕然,似懂非懂。
靈崆又道:“否則,這九渺山上的道眾,並無一個作奸犯科,都是一心修道之人,吾卻在他們身上嗅不到如你這般清淨之氣,只因他們心裡各也有慾念摻雜。”
秀行呆道:“那,秋水師叔呢?我師父呢?”
靈崆道:“秋水是半仙體,道行又高,雖無凡人的雜惡氣息,但他……太乾淨了些,就如名劍劍鋒般,雖則乾淨,但也銳利,令人難以親近。吾不喜。”
秀行點頭道:“如劍鋒……自然,他有‘神威如嶽’之稱,不過,我自覺秋水師叔人很好……在見到他之前,我也以為是個不可親近之人,誰知竟是如此溫和寬容的好人。”
靈崆撇嘴道:“你的感覺,同吾自是不同……再說,秋水對你同對他人也是不同。”
秀行再度愕然:“那師父呢?”
靈崆眼睛微睜:“見到他,吾只有頭也不回地逃走,哪裡還敢細嗅他身上是何味道?”
秀行“噗”地笑出聲來,靈崆卻又道:“但雖則未曾近身,卻也能察覺些許……”
秀行忙問道:“怎樣?”
靈崆重眯起眼睛,深思道:“是一股極強大的氣,強大到讓人望而生畏……秋水的氣息,尚能讓吾察覺如劍鋒一般,此乃警示,讓吾知道神威不可犯,但清尊他……宛如空谷深淵,又如蒼渺雲海,既絢麗高妙,又深不可測。”
秀行道:“我不甚懂……”
靈崆伸出爪子輕敲秀行的手,嚷道:“蠢笨丫頭!此種氣息最能惑人,讓人就算是死,亦不知是怎麼死的……”
秀行目瞪口呆,懵懂想到那些道者私下裡說被妖物被清尊迷死之事……而靈崆叫罷,將頭在她手上蹭過,閉眸道:“不過,幸好你的氣息極好,讓吾覺得極為安心,呼……”
秀行忍不住又在肩頭聞了聞:“可我是凡人,雖則修道,但亦有七情六慾……種種愛憎,難道不會雜有其他難聞氣息?”
靈崆舒服地眯起眼:“這便是讓吾驚嘖之處,你身上的氣,宛如甘洌清泉……姑且如此說罷,真真讓吾歡喜,好想打滾兒……”說到“甘洌清泉”四字,眼中光芒一閃,卻又緩緩閉了眸子,伸了個懶腰。
靈崆大概是真個喜歡秀行,趴了一會兒後,便又打了個幾個滾兒,索性肚皮朝上,令秀行替他輕撓肚皮。
秀行摸著靈崆柔軟的肚皮,一邊心不在焉地想故事兒,想了有一會兒,手下一停,道:“靈崆,給我看師父的夢罷。”
靈崆正仰躺著,肥胖的貓頭幾乎耷拉到秀行膝蓋下,聞言四肢略掙動,懶懶道:“唔?改日罷,這個姿勢吾極是喜愛,許久未曾如此恣意了,快……不要停,胳膊下也撓一撓。”
“唔。”秀行下意識地在他胳膊下撓了下,靈崆“喵”地叫了聲,渾身放鬆如一團雲。秀行反應過來,一把便握住靈崆,將他舉起在空中:“靈崆,給我看師父的夢罷,現在就看。”
靈崆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