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行一愣,便想起魯元初所說“三年後你下山,我親自來接”,但如今,自更有另一層含義。她在九渺侍神,是無法成親,等她下了山,便是兩人成親之日。
秀行再魯鈍,頓時也紅了臉,兩個小人兒戀戀不捨地分別了,幸好秀行有先見,將靈崆交給了秋水君,不然的話,定又要得他無數的冷嘲熱諷,饒是如此,遠遠地望著這邊情形,靈崆還是啐了一口。
秋水君望望那對小兒女,又看靈崆,便道:“靈崆,為何你如此不喜魯元初?”
靈崆道:“秋水你很喜歡他麼?”
秋水君道:“他是同道中人,又是後起之秀中出類拔萃的……同秀行青梅竹馬,想想也是意料中的事,秀行自己也願意。”
靈崆道:“我問的是你喜歡他與否,你拉拉雜雜說這些作甚?”
秋水君一笑:“我們喜歡與否不緊要,秀行喜歡便是了。”
靈崆嘆道:“那小丫頭懂什麼?”說到這裡,便帶了幾分鬱郁之色。
秋水君看看那邊,魯元初同秀行兩個面對面,那種甜蜜羞澀之態,旁人都能看得出。秋水君看看他們,又看靈崆憤恨之色,不知為何,心裡頭也沉甸甸地,略有些不安。
一路上有秋水君照應,自不會吃什麼苦,秀行去了剛離家時候的那份不捨,又生了幾分“歸心似箭”的意思,想要急著回去看清尊。
行了三日,回到了九渺,秀行先向掌教真人請了禮,便想去見清尊,靈崆一連數日同秀行膩在一塊兒,如今要分開,雖然不捨,卻也無法,只不停叮囑秀行得空就出來找他。
秀行匆匆應承了,便揹著包袱飛跑去見清尊。
49、重相逢,更為情怯 。。。
秀行直撲到清尊房中,卻見屋內空蕩蕩地,不見人影。
秀行轉出去,先到溫泉,呼了幾聲,不見回應,便又轉遍後山,卻終究未曾見到清尊。
秀行回到屋中,呆呆地坐到黃昏,眼見雲霞滿天,燦爛輝煌,而後天地皆做黯然之色。
她時不時地向著清尊那房內眺首而望,但那處卻一直都靜靜地,到了半夜,秀行恍惚見那清尊的窗扇動了一動,她心頭大跳,不及多想便跳下地,衝出門去。
秀行一口氣跑到清尊門口,推門進內,輕聲叫道:“師父,你回來了?”
不料從裡頭到外間,仍舊沒見人影,秀行走到窗邊,見那窗扇隨風晃了晃,想來方才亦是風吹影動,也不知他究竟去了哪裡,秀行呆呆地把窗扇合上,心中空落落地,好似少了什麼重要之物。
次日清早,秀行爬起來,仍舊各處去轉了一圈,到底是不見人,她只好自己練了會兒劍招,眼見將到中午,便拎著桃木劍要回去,經過天池之時,看裡頭池水氤氳,不由地駐足發了會兒呆。
當初她第一次見到清尊,便是在此,秀行恍恍惚惚地,心裡沒來由有些難過,喃喃道:“師父,你又去了哪裡?怎麼還不回來……”
她練劍練得累了,想到清尊,便意興闌珊,也不想回去吃飯歇息,索性將桃木劍放下,抱著膝坐在了池水邊兒。
“我定親啦……”望著那池面水汽嫋嫋而上,幾乎將要和白雲牽為一體,秀行喃喃道,“師父該知道了麼?”練劍出了汗,滑過鬢邊,有些癢癢,秀行她伸手抓抓臉,又嘆了口氣。
周圍靜悄悄地,連鳥鳴都聽不到,秀行忽地覺得有種異樣的寂靜,又覺得心裡頭落寞,無意識地將手探入溫泉水中,輕輕晃動,看著水裡頭自己的倒影,又道:“師父,你快回來罷,我只能在九渺呆上兩年多了,兩年後下山,想要再見到師父,可就難啦……這次匆匆回來,我是很想師父的呢……師父你快點兒回來好不好……”
秀行嘀咕了幾句,覺得無趣,便抓了桃木劍起身,迤邐離去。
而就在秀行離開之後,平靜的天池水面微微盪漾,那漣漪極快地蕩了開去,從天池中間,有一道影子緩緩地浮現。
如雪的面容,金色的眸光,凝視秀行離開方向。
不知過了多久,長睫抖了抖,霎時間有幾顆水珠,便自他臉頰上滾落,遙遙相看,倒如淚一般。
秀行睡了一覺,午後懶懶地爬起身來,只覺得渾身無力,無精打采地晃到桌邊上,取了杯子喝了口水,目光一轉瞬間,忽地望見對面有道人影,秀行噗地噴了口水,差點兒嗆著,急忙將杯子一放,匆匆擦著嘴角,跳出門去。
秀行一溜煙跑到清尊門口,不敢進門,在門口叫道:“師父?”
屋內沉默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