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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如意一說司徒翎哭得更兇了,指著靈柩中沉睡的人,“他是個混蛋,混蛋。我討厭他,不聲不響的竟然死了……嗚嗚……騙子……他明知這樣我會難過……他是個壞蛋……”

有唱誦的通報聲,六公子昭華前來弔唁。那纖塵不染的人物似從畫中走來般,芙蓉似的臉上掩不去哀傷,立在靈柩之前,鄭重的為陸仁嘉奠酒,點漆般的眸裡是淡淡的哀傷,悲痛的誦讀了悼詞,“人生斯世,命數不定,渺渺冥冥,盡付無常。驚聞噩耗,懼不能信。我心傷悲,言語不能,生之多艱,死亦何辜。薄酒一杯,感君有靈,享我蒸嘗。”

陸陸續續又有司徒宇的夫人和公子來弔唁陸仁嘉的亡靈,大家禮貌疏遠的說著一些麻木傷心的悼念話語,畢竟陸仁嘉死的蹊蹺且又有流言肆虐,都不願在此久留,早早來了便早早退了。

玉林來時,望著靈堂裡蒼白的輓聯,白幡。唏噓感嘆自是難免。站在那一口沉穩的靈柩前。春水也似眸,微有溼意,輕抬袖子按著眼角的淚痕,傷心道,“哥哥怎麼這樣命苦福薄,弟弟去探望時曾經多次囑咐,要哥哥多加註意身體,切莫染上瘟疫。奈何哥哥卻還是染上瘟疫死了……”話畢又是幾滴煽情的眼淚。視線落在那還未封死的棺木蓋上,玉林一驚,連忙小後退兩步,大聲斥責起奴僕,“你們怎麼做事的,難道還不知道七公子是染了瘟疫死的麼!居然也不把靈柩封死!你想要讓大家都染上瘟疫?!還不給我封死!”

下人被玉林一頓斥責,連忙找了工具,乒乒乓乓的開始了封棺的動作。

知秋無聲的跪在一遍,看著三五人輪著鐵錘將著那一寸長的棺釘,死死的釘入棺木,完成了封棺。

回憶起陸仁嘉淡然的話語,“府上皆有謠言,我是生得瘟疫。恐疾病散播,死後定會封棺。如此反倒是助我一臂之力,到時將軍如不信,要開棺。你便哀求昭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他最是心慈,見你如此,定不會袖手不管。若他出面,便無風險。”雖然眼前的一切都在陸仁嘉的意料之內,可知秋還是不免心驚,那巴掌大的空間,唯恐他窒息,可事到如今卻也只能聽天由命了,願上蒼有好生之德,神明保佑。

知秋將身邊疊整齊的元寶,放入銅盆,看著那絢麗的火焰跳動著火熱的舞蹈,她的心卻是一片平靜。

只要過了今夜,只要能安穩不出意外的過完今夜,那麼,一切又將從新開始……

門外突然一陣騷動,丫鬟奴才們恭敬的請安聲傳入耳膜。知秋回過臉,果見司徒宇那張寒冰似的臉。

玉林與昭華急忙請安,規矩的走到他身後。

“孩兒見過父親,給父親請安。”

司徒宇這才注意到人群中還站立著身量嬌小的司徒翎,見他雙目紅腫,鼻頭微紅,滿面哀慼。知他與陸仁嘉親厚最是不捨,如今那人卻這樣決絕快速的死去,如何能不傷心難過。遂走到他身邊,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髮,“人生在世,死亡不過是早晚的事,不必太傷心。”

司徒翎抿著唇垂著頭,露出的白皙的脖頸,落在司徒宇的眼裡竟是那樣的脆弱。低聲對著他身後的如意道,“深秋時節更深露重,你且帶著小少爺回去。”

司徒宇既然發話,司徒翎也只能一步三回頭的被知秋牽著離開了。

司徒宇走進那靈柩前,細長的眸快速的掃了一眼身著喪服的知秋,見她眼眶微紅,面容卻是平靜,低聲問道,“你便是知秋?”

知秋震驚,杏仁眼寫滿了疑惑,將軍怎麼知曉她的名字,凝視著司徒宇毫無表情的俊顏,低聲恭敬道,“正是奴婢。”

“呵,難為你一片忠心,不枉他身前憐你。”司徒彎下腰,撿了紙錢放如銅盆。火焰迅速的將那土黃的紙錢席捲,空留絢麗。

知秋低著頭眼角下一片晶瑩,火光中越發明顯。麻木的望著不斷燃燒的紙錢,未曾作答。

司徒宇的視線隨之飄飛的紙灰,落在那口靈柩之上,見已封棺。眉頭一蹙,“怎麼封棺了?”

身後的玉林小步走出,道,“是奴家命下人封的棺,哥哥是染瘟疫死的,恐疾病散播,故而封棺。”

司徒宇眉梢微抬,打量著玉林豔麗的臉,原本毫無表情的臉突然浮起一抹冷邪。玉林望著這樣的司徒宇,心肝不由一顫,疑問道,“難不成不能封嗎?”

司徒宇似笑非笑,唇上那一絲上調的弧度,看得玉林膽戰心驚,卻聽他朗聲道,“開棺!我曾經答應過他會給他一個交待,他不能死的這樣委屈。我要他看著,我是如何取下毒者的首級告慰他的亡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