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們習慣了他兩萬兩萬地增加兵力,可是突然間來的是四萬甚至是六萬,而且還分兵去襲擾我們後方,破壞我們的防線,我們必定猝手不及,即使支撐住了,戰局也將長期僵持下去。你我都清楚,戰局僵持對俞國振有利,對我方是大大的不利!”
吳三桂最初時只是信口胡謅,在得到德州與滄州的戰敗訊息之後,他就一直在想,俞國振究竟是為什麼要在德州藏上這樣一支部隊。他找了許多理由,現在便是將這理由分析給阿濟格聽。
阿濟格臉色一直陰沉,他此次來雖是興師問罪,卻還沒有誅殺吳三桂的意思。他最擔心的是,目前他手中只餘兩萬人,殺了吳三桂,靠兩萬人想要控制住吳三桂近二十萬部隊和數十萬民夫,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這件事情,只有等多爾袞來發落,他最多就是敲打一下吳三桂。
“故此不能再等了,俞國振暗伏強軍的事情,如今被鰲拜試探出來,他必不會再隱瞞,所伏強軍,肯定在星夜北上!”吳三桂又道:“必須催促睿王,請他速速前來,咱們早一日將田伯光、顧家明擊破,便能打破俞國振的佈置!”
“你上次推測德州城守備空虛,結果讓鰲拜送了性命,如今又推測俞國振暗伏兵力。是想讓誰送了性命?”盯著吳三桂好一會兒。阿濟格緩緩道:“我知道,睿王這些年,都是讓鰲拜與你聯絡。鰲拜就是你的主子……”
當阿濟格這樣說時,吳三桂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但臉上卻還帶著笑。阿濟格沒有從他臉上看出什麼異樣。便又繼續說道:“我下屬的漢人中,有人說你是的盧,的盧是什麼,你知道麼?”
“千里馬啊,臣自然明白。”
“不是,是妨主啊。”阿濟格道:“崇禎信任你,將關寧大軍都交到你的手中,但當李自成進犯京師時,他封你為伯。催你入援,結果你卻逡巡拖延,致使崇禎**。鰲拜聽信你。南襲……”
“若是英郡王覺得我說得不對。我願意聽從英郡王之命,反正丟的又不是我的江山。是你們愛新覺羅氏的江山。俞國振固然欲殺我而後快,可是他想殺的只是我吳三桂一人,又不會連累到我的族人。至於愛新覺羅氏在戰敗之後,能否還有存餘,想來那時英郡王也無法去考慮了。”吳三桂勃然大怒,說他是奴才,他都忍了,但將崇禎之死的舊賬也翻出來,讓吳三桂難以容忍。
這也是他心虛的表現。
阿濟格冷笑了一聲:“既是如此,我們一起上書睿王吧。”
他二人的書信,幾乎是同時到了多爾袞的手中。阿濟格雖然急於推託鰲拜死的責任,卻也很含蓄地承認,吳三桂的猜測極有可能。
多爾袞並沒有急著決斷,他將兩封信拋給了眼前跪著的一人。
“範先生,你看看這個。”
“奴才不敢,奴才如何能看這干係到軍國大事的書信!”這位範先生並不是范文程,他垂天縮頸,怯生生地說道。范文程是漢臣,在多爾袞面前還沒有資格自稱奴才,而這位範先生則不然。
“範先生,自父皇之時,你們家便與我愛新覺羅氏多有往來,在先帝時,你們更是大力支援我大清事業,大清每年所需的軍資,許多都是你們不辭勞苦送來。”多爾袞溫和地道:“你看看吧,然後用你得到的訊息給我參謀一下,這信裡說的是真還是假。”
這位範先生名為範永鬥,世代在張家口經商,號稱“賈於邊城,以信義著”,只不過他的信義是對建虜講,而不是對大明講,不僅向建虜走私軍資,還將大明內部的虛實透露給建虜,其中建虜數次入侵掠奪的戰利品,很多也是靠著他們銷贓。
聽得多爾袞如此說,他開啟信,仔細看了一遍。然後他道:“吳侯所說,並不準切,俞國振在德州暗藏的,並非精銳,而是武裝民兵。這三年來,俞國振在山‘東練出十五萬武裝民兵,如今有十萬便在德州、濟南。同奴才有生意往來的幾位豪商,都無意中洩露過此事,說此為俞國振藏兵於民之計也。必要之時,他可以變民為軍,而且戰鬥力不遜於精銳官兵。”
“也就是說,俞國振在山‘東的兵力,並不是此前想象的四萬,而是……十九萬!”多爾袞對於範永鬥帶來的訊息很相信。
“正是,若是再加上受過軍事訓練的青壯,俞國振隨時可以在山‘東集起數十萬大軍。而且,奴才此次來見攝政叔皇,便是因為聽得德州的掌櫃用信鴿傳來的訊息,說是俞國振回到德州後,便令民兵開始動員,似乎準備大規模北上。”
“未曾料想,俞國振佈局遠此之遠,三年前便開始為如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