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急,於是開始掙了,他明白,浸了油的牛筋不能掙,越掙越緊,可是他不能不掙。掙沒多大工夫,腕子磨破了,出血了,他不覺得疼。
牛筋越來越緊,緊得都勒進了肉裡去,他也不覺得疼!他只急,急得見了汗,急得嘴唇都咬出了血。
李凌風是個向不低頭的人。
而,如今,情勢逼得他不能不低頭,不能不放棄脫困的行動。
心裡僅存的—線希望破滅了,他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他還急,還痛恨。他這麼想,只要他能脫困,他發誓要手刃駱天義跟駱天驃,他能脫困麼?他覺得身子發軟。
牛筋綁得他緊緊的,他卻滑不下去,他閉上眼,腦子裡亂得很,卻又像空白一片,什麼也沒有,在這種情形下,他又能想什麼?
想什麼有用?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聽見了步履聲,機伶一顫,血往上湧,忙睜開了眼。
步履聲由上而下,仔細聽聽,又不像是駱天驃他們,因為步履聲很輕微,而且很緩慢。
李凌風心底泛起了疑雲,兩眼緊盯著石梯下。
近了,近了,突然,他看見了,是個少婦打扮的女人,面生的女人,她長得很好,只是臉色過於蒼白,而且眉宇之間也鎖著愁怨。
李凌風為之一怔,少婦忙打手勢,示意李凌風別出聲,李凌風會意,沒出聲,一顆心卻為之一陣猛跳。
少婦疾快地走到他面前,低聲道:“你是不是神刀李凌風?”
李凌風道:“是的,芳駕是……”
少婦道:“我是駱天義的繼室,駱天驃的後孃。”李凌風一怔。
少婦接著道:“我是被駱天義強搶來的,我原有丈夫,駱天義殺了我的丈夫,用我的孩子要挾我,我不能不跟他,我被他搶來快兩年了,—直想逃出去,可是他們看得我很緊,也把我跟我的孩子隔開,三天才準見一面,現在我放你出去,可是你得把我們母子救出去。”
李凌風忙道:“可以……”
少婦道:“你說話要算話……”
李凌風道:“你放心,李凌風素來說一句算一句,你要是信不過我,也不會來放我了,是不?”
少婦沒再說話,從懷裡取出一把利剪,三下兩下就把牛筋全剪斷了。
李凌風道:“現在什麼時候了?”
少婦道:“他們正在吃晚飯。”
李凌風忙道:“我還要去救一個人。”
少婦道:“我知道,你可以先去救那位姑娘,然後再去帶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後院小樓上,駱天義的屋子在樓東,我就在那兒,我得趕快走了。”剛說完了話,她急急忙忙先走了。
李凌風吸一口氣,平靜了一下自己,邁步奔上石梯。
上了石梯再看,出口是在一間柴房裡,柴房有門,虛掩著,似乎也沒人把守。其實,要不是因為少婦救了李凌風,李凌風還真沒辦法掙斷牛筋脫困。
李凌風竄到門邊從門縫往外看,門外是個堆著雜物的小院子,魏清帶著兩個佩刀的黑衣人走了過來。李凌風心念飛快一轉,忙貼身門後。
步履聲到了,門被推開了,魏清帶著兩個黑衣人走了進來。
李凌風讓過了魏清,閃身出去,疾快出掌,結結實實地擊在兩個黑衣人後心之上。
兩個黑衣人叫都沒叫一聲,狂噴鮮血倒地。
魏清猛轉身,嚇得一怔,要叫。
李凌風的左掌已抓住了他的脖子,冰冷道:“駱天驃讓你來的?”
魏清驚駭點頭。
李凌風道:“他現在在哪兒?在他屋裡?”
魏清又點頭。
李凌風道:“他的屋在什麼地方?”
魏清道:“在,在後院內。”
李凌風五指猛一用力,魏清跟猛一睜,身子往上微一竄,然後頭一歪,不動了。
李凌風手一鬆,魏清摔在了地上,李凌風抽出一把鋼刀,轉身撲了出去。
這個小院子,平素似乎少有人來,李凌風很順利地到了小院子門口,貼著牆往外看,又是個小院子,廚房所在,進出的人相當多。
李凌風心念一轉,左竄扒上院牆,探頭一看是後院,好大的後院,樹叢森森,亭、臺、樓、榭一應俱全。
李凌風看見了正北那座小樓,有燈,樓東西兩面兩間精舍,東面的一間大,西面的一間小一點,都透著燈光。
李凌風一縮腰翻了過去,落在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