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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是從牆頭地上傳過來的,要不是他耳朵貼在地上恐怕還聽不見。

抬頭一看,城牆上,遠處一點燈光,兩個人影往這邊行了過來。

他為之一驚,沒敢往起站,就地一滾到了牆頭外側,腳先從兩個城垛之間伸出去,然後就勢一滑跳了下去。

他不敢想象跳下去之後會是個怎麼樣的情形,其實他根本沒有想,沒工夫想。

砰然一聲落了地,頭一陣暈,傷處又一陣劇痛,城牆上遠處也傳來了叱喝。

不能待在這兒,待在這兒仍難脫身,李凌風咬牙就要往起站。

一陣勁風撲了過來,李凌風心知要糟,他要抬手,奈何他沒有抬手的力氣,只這麼—剎那間的遲緩,腰眼上中了一下,人馬上就不能動了,眼前出現個黑衣人,滿臉邪笑,道:“神刀大英雄怎麼跟塊石頭似的,上頭吃公事飯的人來了,我相信大英雄還是願意跟我走,是不?”

他沒容李凌風說話,伸一隻手攔腰抱起李凌風騰身掠去。

龍困沙灘,虎落平陽,夫復何言?李凌風暗暗一嘆閉上了眼。

他只覺耳邊風響,呼呼地,也感覺得出黑衣人奔行的方向不固定,一會兒東,一會兒西的。

過了約莫盞茶工夫之後,忽聽前面一聲沉喝傳了過來:“什麼人,站住。”

只聽黑衣人冰冷說道:“嚷什麼,眼長在你媳婦褲檔裡了不成。”

前頭那人哦了一聲:“是三爺。”

李凌風覺出黑衣人停了下來,眼前有光亮,睜眼一看只見黑衣人抱著他進了一間石屋,屋子只有一張桌子,上頭放盞破油燈,地上鋪著幾片乾草,別的什麼都沒有。

他正在看,黑衣人胳膊一鬆,砰然一聲把他扔在一片乾草上,震得他兩處傷都一疼,隨聽黑衣人冷喝道:“刀疤,放訊號,往上報。”

外頭有人答應一聲,一道五彩光華衝上了天。

五彩光華一閃的時候,李凌風看見了,外頭是片樹林,相當密的樹林。

只聽那黑衣人冷冷道:“李凌風,你是個啞巴麼?”

李凌風看了黑衣人—眼,黑衣人很瘦,兩腮無肉,殘眉細目,一臉陰狠相,兩道銳利而陰鷙的目光正望著他,他沒說話,沒答理。

黑衣人冷冷一笑又道:“弄了半天你還是個聾子。”

李凌風眼一閉,仍沒說話。

隨聽黑衣人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你落進了誰手裡?”

李凌風閉著眼道:“恐怕沒什麼分別。”

黑衣人嘿嘿嘿地笑了,道:“沒想到咱們神刀李還是這麼個趣人兒啊,行,我交你這個朋友。”

話鋒一頓,又道:“其實,你做了譚逸軒,應該算是幫了我們這條路上的大忙,我們不但應當拿你當朋友,甚至應當拿你當英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們瓢把子竟傳下令符來叫我們截你,而且是見著就砍。”

李凌風睜開了眼,道:“你們當家的是濟南地面上的哪—位?”

黑衣人一搖頭陰笑道:“別問我,你還是到陰間地府去打聽吧,那兒不少屈死的冤魂都認識他。”

李凌風道:“那麼你為什麼還不殺我?”

黑衣人又一搖頭陰笑道:“別忙,殺你的人馬上就到了,我保證你見不著日出就是。”

李凌風沒說話,可是旋即他笑了。

黑衣人一怔道:“你笑什麼,這時候你還笑得出來?”

李凌風道:“東海水,曾聞無定波,世事何須扼腕,北邙山,未曾留閒地,人生且自舒眉,愁眉苦臉保不住我這條命,何妨臉上帶著笑意,死得好看點兒!”

黑衣人看了看道:“你就是為這笑麼?”

李凌風道:“還為一樣,我有一身的武功,也有一套江湖罕匹的刀法,如今卻得躺在這兒任人宰割,我說句話你別生氣,像你這種角色,要在以往見了我只有喪膽逃跑的份兒,而如今你卻站在我面前神氣活現的,我也只有睜眼看著,受了,連動都不能動,你想想,可笑不可笑。”

黑衣人也笑了,是陰笑,道:“不錯,是可笑,不過我覺得你更應該哭。”

李凌風道:“我從來沒哭過,想哭也哭不出眼淚來。”

黑衣人道:“那好辦,我來幫你個忙。”

他一步跨到,探掌就要抓李凌風的左肩。

一陣風颳得桌上油燈一暗,門口多了個人,冰冷話聲傳了過來:“把爪子給我縮回去,你想幹什麼?”

門口站的赫然是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