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毫克。”
“太多了一點吧?”
“你太緊張了,它不會像平常那樣影響你的。”拉爾夫說,遞過來一杯水。她接了,假裝吃藥,卻暗暗讓藥片進了衣袋。
“現在讓我們再試著吃點東西吧。”拉爾夫說。
瑪麗莎勉強吃了幾口,一邊尋思如何在傑克遜到來之前逃脫。實在是食不下咽,她放下刀叉。
“還是不餓?”拉爾夫問。
瑪麗莎搖搖頭。
“那好,我們去起居室坐吧。”
她也樂意遠離廚房的氣味。不過一坐下,拉爾夫又鼓動她喝酒。
“我吃了瓦利蒙,不該喝酒的。”
“一點點沒關係。”
“你不是要灌醉我吧,”瑪麗莎說,強裝笑臉。“那就讓我來調吧。”
“我沒意見,”拉爾夫說,雙腳翹起擱在茶几上。“我要蘇格蘭威士忌。”
瑪麗莎來到酒吧,給拉爾夫倒了四指蘇格蘭威士忌,然後瞅準他沒注意,拿出藥片掰成兩半扔進酒裡。可惜它們並不溶化。她又撈出來,用酒瓶底碾碎了再扔進去。
“要幫忙嗎?”拉爾夫遠遠地問。
“不用,”她說,又給自己倒了一點點白蘭地。“來了。”
拉爾夫接過酒,坐回沙發。
瑪麗莎挨著他坐下,絞盡腦汁琢磨他會把鑰匙放在哪兒。如果她貿然向他要,不知他會怎麼想,那樣太冒險。要是他看出自己知道了真情,恐怕會強留下她來。反過來,只要她能找到鑰匙,就還有機會。
一個可怕的念頭浮上腦海:他大概把鑰匙放在褲袋裡了!不管多令人噁心,她還是依偎上他,挑逗地把手擱在他大腿上。是了,隔著薄薄的華達呢她可以感覺到鑰匙。問題是怎樣才能拿到手呢?
她咬著牙,仰起臉,引他來吻。等他用雙手摟住自己腰時,她的手指滑入他的褲袋,屏住氣,勾住鑰匙圈,輕輕向外拉。鑰匙叮地響了一聲。她狂烈地吻起他來。感覺他真的動情了,她決定孤注一擲。上帝保佑!上帝保佑!她默默地祈禱,抽出了鑰匙,塞進自己的衣袋。
拉爾夫顯然已把傑克遜要來一事拋到了九霄雲外,要不然就是以為做愛是叫瑪麗莎安靜下來的最好辦法。不管怎麼,是讓他停止的時候了。
“親愛的,”她說。“我不想掃你的興,可是藥性開始發作,我覺得非去睡不可了。”
“就睡這兒好了,我抱著你。”
“我倒是不在乎,可是待會兒你就得抱我上樓了。”瑪麗莎從他的懷抱裡抽出身來。他殷勤地扶她上樓進了客房。
“你不想讓我陪你嗎?”他問。
“對不起,拉爾夫,我快要昏過去了。讓我睡吧。”她強擠出一絲笑容。“等藥性過了也不遲嘛。”為了不再多說,她和衣就上了床。
“要不要一件睡袍?”他仍不死心。
“不,不,我眼睛都睜不開了。”
“好吧,需要就叫我,我在樓下。”
一等他關上門,瑪麗莎就踮起腳走過去,聽他下了前樓梯,就走到窗前,開啟窗戶。她記得不錯,外面是陽臺。她竭力不弄出響聲,滑入溫暖的春夜。頭頂是一碗倒扣的星斗。樹木黑黢黢的只見輪廓,紋絲不動。遠處,一隻狗叫了幾聲。接著,她聽見了汽車聲。
她趕快觀察了一下自己的位置。離地面的柏油車道約十五英尺高。跳不下去。陽臺被一道矮欄圍著,翻過去便是前廊的延簷。左邊,前廊頂接著城堡;向右,它伸向屋子的轉角。
她翻過欄杆,一寸一寸地爬向轉角。可是前廊頂距拐角還有二十英尺便到頭了。防火梯從三樓伸下來,可是夠不著。轉身爬回陽臺,聽見剛才的汽車轉上了拉爾夫家的車道。
瑪麗莎趴在屋簷上,心想車道上的人只要一抬頭準能清楚地看到自己。車燈透過樹叢,掃過屋子正面,灑了她一身光斑,然後停在前門臺階邊。聽得見車門開了,有人說話了。似乎並不激動,顯然還沒看見她趴在屋簷上。拉爾夫來開了門。又是一陣嘁嘁嚓嚓的說話聲,隨後消失在屋裡。
瑪麗莎沿著屋頂爬回來,翻過欄杆上了陽臺,又鑽回客房,輕輕開了通走廊的門。一上走廊,又可以聽見拉爾夫的聲音了,不過聽不清說些什麼。她躡手躡腳走向後樓梯。
門廳裡的燈照不到走廊的第二個拐角。瑪麗莎不得不用手摸著牆走。過了幾個黑著燈的臥室,轉過最後一個彎,她看見了下面廚房的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