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麼噁心的話好不好,聽著臉紅。”
沈玄點頭,大手拂過淚臉,將鼻涕之類粘在手上又抹到了襯衫上,幾經週轉,潔白的襯衫已經不成樣子。童歆被他的動作逗樂,破涕為笑。
“我要離開這兒,到一個全新的地方重新開始。你給我創造一個!”
沈玄再次點頭,完全就是紅果果的驕縱。他環了她的腰,連哄帶騙道:“天上地下,你想去哪兒我都跟著。”
就像是許多幸福甜蜜的情侶一樣,童歆得到了屬於自己的唯一。她也能變成某個人的絕對,不再委曲求全。本來這個故事已經圓滿,未曾想一切才剛剛開始。
童歆與沈玄三週年結婚紀念日的時候,兩個人飛到法國小住,玩得盡興之後,收到了家鄉的電話。慘然得知尹媽媽重症不治在醫院過世,漫天的回憶再次席捲現在已然是沈太太的心,她當即坐了自家飛機回去為尹媽媽披麻戴孝。
葬禮極其簡單,因為沒有親戚,朋友也少,連哭聲都像蚊子叫一樣微弱。童歆跪在殯儀館的遺像前,突然有好多話要說。她摸摸冰冷的相框,像演講一樣發自肺腑:
“媽媽,我還想這樣叫您。當初被尹湛嫌棄的時候,我抱著巴結您的思想跑去見您。可是現在想想,那個時候您一定知道我和尹湛最終會勞燕分飛,所以您才極盡全力的對我好,希望在您的關愛裡彌補尹湛帶來的傷痛。其實,我一直知道,您把我寄來的錢都寄給了他,您是他的媽媽啊,哪有母親不喜歡自己的兒子的?不過,您放心,我不是來怨您的。再怎麼說,我和他的孽緣也算是善始善終,當初對待媒體的時候我都已經坦言並不怨他,那些話至今依舊受用。現在,您入土為安,我為您守靈幾天,如果尹湛回來,我會代替您扇他一頓耳光,陪他丟一回人。”
她的最後一個尾音剛剛被鏡框吸收,後背就陷進了陌生的懷抱。濃郁的古龍水夾雜著各種知名品牌的女用香水混合成一股讓人憤恨的疼痛。童歆轉了臉,毫不猶豫地抽出手,扇了尹湛第一個耳光。
第12章 第十二章 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換行修改)
“這一巴掌,扇你個不忠不孝。”童歆再度揮手,清亮的聲音頓時劃破了安靜的靈堂。
“這一巴掌,扇你個六親不認。”她紅了眼眶,死死地瞪住低低垂下去的小白臉。即使四年過去,他依舊是萬人迷的樣貌,傾國傾城般閃瞎眾人的眼球。可是,童歆的手卻並沒有因為會毀掉他的膚色而停手。
“這一巴掌,扇你個自不量力。”三個巴掌扇過去,她的手裡傳來麻酥酥的疼,就像是千萬只螞蟻,癢癢地爬滿手心。
尹湛沒有反抗,更沒有言語,筆直地跪在童歆的面前,悲慘如枯萎的百合。
大約是打夠了,童歆站起了身。路過尹湛的時候,卻被他抓住了腳腕。她沒有低頭,只是冷冷地問:“知道為什麼最後一巴掌要打你自不量力嗎?我現在是沈太太,不是你隨便可以摟摟抱抱的。鬆開你的髒手,我不想在媽媽面前踢死你。”
雖是毫不客氣的言語,但是尹湛的手卻依舊死死地攥著她的腳腕,低啞的嗓音像秋日的凍雨,直勾勾地栽進心底,淋溼了大片放不下的疼痛。
他說:“和我說幾句話,幾句就好。”
童歆沒有動,她想到得是拒絕,認定得也是拒絕。可是,在對上那雙不再清澈的眼睛時,一切都被推翻,她甚至沒有勇氣瀟灑地揚長而去。而尹湛就像是看透了她的心一樣,慘淡地糾纏著她的眼神。這麼長時間,她還是不懂得逃脫。所以,她跟了他,進了一戶簡陋的破房子。
他把她安置在沙發上,倒了一杯檸檬水。
童歆望著水面上碎掉的檸檬片,心情也像水面一樣混亂。這麼長時間,他還記得這是他們共同喜歡的味道,他們一起調製出來的味道。
“你的驕傲呢?”童歆放下玻璃杯,環顧四周。
普通的一室一廳,沒有高雅奢侈的擺設,也沒有乾淨整潔的傢俱,連空氣裡都漂浮著看不見的細菌和塵埃。她站起來,衝到臥室,條件反射般掃視了單人床上殘存的髮絲和皮屑。不禁捏了一根金黃色的長頭髮嘲笑:“真是狗改不了吃shi。”
尹湛默默地立在她的身後,沒有狡辯也沒有委屈。他心裡再清楚不過,他們之間的信任早已經毀於一旦。
“要說什麼,”童歆原地轉身,凝住他的臉。剛才的巴掌還殘留著若隱若現的紅色印記。
尹湛從西服口袋裡掏出一個鼓鼓的信封,遞到她面前。童歆接過信封,粗略地瞄了一眼,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