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守。形式上和“釣主”差不多。大家打著牌,少不了會爭吵。簡平說劉主任的牌技太差,黃炳中怪李紅旗那張牌不該出,簡直是“牌盲”。但不管怎麼吵,牌還是往下打的。打著的間隙,黃炳中說起了年前在另一個縣政府那邊發生的一件事情。說是這個縣有個鄉的一個年輕人,看樣子是在外面掙了點錢,就回來和弟弟一道,準備搞一塊地皮,辦個廠子。他們找到了鄉長,送出五萬。鄉長一口答應了。可是,過了半年,這塊地卻被別人拿走了。這哥倆氣壞了,就去質問鄉長。鄉長說忘記了,再想辦法。哥倆說不行,我們就看上了那塊地。鄉長說那就沒辦法了。哥倆說你沒辦法行,我到縣裡去,縣裡會有辦法的。
鄉長先是以為這哥倆說的是氣話,哪知道他們真的到了縣政府,而且把送錢的事也抖了出來。這一下,鄉長慌了。就想了個點子,讓會計帶著五萬塊,找到縣政府,說是上次這哥倆送鄉長的錢,鄉長已交到鄉賬戶上。現在,地沒拿到,鄉里經過研究,退給他們。哥倆自然不收,拉拉扯扯,錢就從包裡滑出來,撒了一點。周邊圍著的人很多,這時不知誰喊了聲“這錢是黑錢,不要白不要”,哄地一下,給搶光了。
《領導司機》25(2)
你們說這錢搶光了,事情該怎麼辦啊?黃炳中望著大家,簡平說:“怎麼辦?讓紀委把那鄉長給抓起來就是了。”
“沒這麼簡單?任什麼抓?人家是放在鄉財賬戶上的。”劉奇衛道。
李紅旗說:“也是,怎麼辦呢?誰來賠這錢?鄉里?哥倆?都不妥。後來到底怎麼處理了?”
黃炳中哈哈一笑,“我也不知道。給我說的人說時,剛發生這事。後來怎麼樣,我就沒問了。”
“要不打個電話問問?”簡平出壞主意了。
“這大過年的,問這事?我不是瘋了吧?”黃炳中用手中的牌打了下簡平的腦袋,“我可不想人家說我腦袋進水了。”
快到下班時,毛旺也過來了。毛旺家就在城關,他領著兒子,逛街逛到辦公室裡來了。一來,他就報告了一個大新聞:昨晚,啊,不,是前天晚上了,大年夜,皇冠大酒店熱鬧非凡。你們猜是為什麼?
“怎麼今天盡是猜謎?”劉奇衛笑道:“剛才老黃讓我們猜,現在你又來了。不猜了,徑直說吧。”
毛旺便不再繞彎子,“那天晚上,皇冠在大廳裡開了二十桌,坐在上首的不是別人,正是顏二昌、顏三昌。那個威風……哈哈,據說酒都喝了好幾萬塊,都是五糧液。”
大家聽了都不做聲。毛旺問:“怎麼了?震住了?”
“誰震住了?這二顏啦,也太膽子大了,都這個時候了,還……”黃炳中說:“氣數要盡了吧。”
劉奇衛瞟了毛旺一眼,茬開了話題,問毛旺兒子:“說說,你長得像誰?”
“像叔叔。”小孩子才四歲,隨口一答。
這一下子,劉奇衛樂了,毛旺卻急紅了臉。其它人都跟著笑,連劉奇衛的女兒也跟著笑開了。
李紅旗喜歡孩子,這會兒大家歇了牌,他開始逗孩子玩了。玩著玩著,他不知怎地想起過年晚上老孃靠在門邊流淚的情形。是該好好解決個人問題了,也讓老孃有個盼頭。老孃現在心裡最大的願望,可能就是這點了。無論如何,一年內,要讓老孃看到媳婦,兩年內,要讓老孃抱上孫子……
下午三點,李紅旗打顧燕的手機,問她準備好了沒有?顧燕說沒什麼準備的,不就是看雪嗎?李紅旗說要準備的,穿上稍微防滑的雪,多穿點衣,帶上圍巾。顧燕說你真心細,像個女孩子了。李紅旗一笑,說那我就過去接你了。
從城裡到日出實業,再從日出實業到清峰山,李紅旗的車子一共開了一個半小時。在車子裡,李紅旗和顧燕很少說話,他放著音樂,是王菲的《流年》:
愛上一個天使的缺點
用一種魔鬼的語言
上帝在雲端只眨了一眨眼
最後眉一皺頭一點
愛上一個認真的消遣
用一朵花開的時間
你在我旁邊只打了個照面
五月的晴天閃了電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
終不能倖免
手心忽然長出糾纏的曲線
懂事之前情動以後
長不過一天
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遇見一場煙火的表演
用一場輪迴的時間
紫微星流過來不及說再見
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