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大一聲。
“還不趕快吃,補充體力,等賭宴結束還有你忙的。”火燎原靠在流理臺邊用手揉按脖子,他等會兒還要再出去顧場子,陪著政客交際周旋,這不是他的強項,但賭場老闆們在現場的話,至少會讓政客感覺到他們的誠意。
她腦子裡還盤旋著“味道”這兩字,讓她下意識將鼻子湊向他,偷聞他身上的味道。鼻翼抽動,他身上有煙味、酒味和一種濃重的玫瑰香水味,一定是賓客裡有愛慕他的女人刻意靠近他,和他攀談,或許還故意摸他兩把,因為他的身材比例超好,沒像孟虎那麼誇張的魁梧,也不是藍冬青修瘦的高跳,身高比尹夜高一些些,穿起衣服非常挺拔好看。
為什麼藍冬青說他和她有相同的味道?哪有呀,她才沒他這麼臭咧!
另一個女人身上的味道真刺鼻。
“八十萬?”發什麼呆?
“幹嘛叫我八十萬啦,我有名有姓,你可以叫我小陶或樂樂呀!”八十萬多難聽,提醒著她家欠他的鉅款,她不喜歡。
“小陶,蛋糕你不吃我吃。”全場子的人都叫她小陶,他也挑這個好了,省得到時被兄弟們調侃。
“樂樂啦……我們全家人綽號都叫小陶。”老爸年紀小時也是小陶,老了變成老陶,她媽雖不姓陶,但國小老師也都叫她“小陶的媽媽”,她姐姐在公司暱稱也是小陶,大家都是小陶,誰知道他叫誰呀?
奇怪,藍冬青他們也是叫小陶,她不覺得哪裡怪,可是從他嘴裡說出來,她就忍不住雞蛋裡挑骨頭……
“叫我樂樂好不好?我家人都叫我樂樂。”
“這名字聽起來很熱。”火燎原說了個難笑的冷笑話,樂樂,熱熱,ㄉㄖ不分。
“你的『火燎原』才熱好不好!大火!”還不是隻有小小悶著燒,而是狂燒掉一大片草原,也燒得她現在都還不敢正眼看他,頸子以上燥熱起來,她幾乎以為自己聽見了幹稻草被火焚燒的噼裡啪啦聲響。
他這把恐怖的火還有臉指控別人熱?!
“你以後就叫我大火好了,我叫你熱熱,要熱一起熱。”
“是ㄉ不是ㄖ,你念得不標準!”
“想糾正我發音又老用發漩面對我的人實在沒有說服力。”他敲敲她發漩中央小小的淺渦,力道拿捏得極好,像用指腹輕輕按著。
她不服輸,勇敢地轉向他,他給她的獎賞,是最準確的發音:
“樂樂。”他像在咀嚼美食,捨不得嚥下,連骨頭渣都不想太快吐出來一樣。
陶樂善雙頰炸開豔紅的顏色。呀呀呀,她太不爭氣了,那天早上和他光裸裸的在地毯上醒來,她是驚嚇壓過任何情緒,那時臉一定白得像鬼,還來不及臉紅,她就落荒而逃,逃到天剛矇矇亮的街道上,靠著還沒熄滅的路燈平復狂躁的心跳,又軟又酸又痛的腿差點沒辦法支撐她站住,身體裡存在著一種被侵略過後的陌生感覺,一直到了五分鐘之後,她才覺得暈眩。
她現在又重溫那種站不住腳的暈眩了……
想起那夜,她也想起有件事要讓他知道。
“我……今天早上那個來了。”聲音小小的。
“哪個?”原諒他年老,追不上她年輕跳躍的思緒,一時反應不過來。
“月、月經。”
也就是那一夜的玩火,沒有留下後遺症,不會在九個多月之後冒出一個軟綿綿胖嘟嘟的嬰兒來喊他們爸媽。
她說完,屏息,聽不出來自己是失望還是解除緊張。
“哦。”他淡應,口氣聽不出來是鬆口氣還是遺憾。
他揉弄她的發,肢體動作卻像在說;這次沒中,下次繼續加油。
是她戴著有色眼鏡在看待他,是她心術嚴重扭曲,還是她自作聰明地解讀錯了他的舉動?
怎麼覺得他和她像一對不孕很多年的夫妻,為了孕事在大傷腦筋?
“要不要喝熱的紅豆湯?”
“嗯?”紅豆湯?
“女生那個來不是喝點熱的甜的補血的比較好?”他憑著男人對這種事的淺薄認知問她。
“要!我要!”她嘴好饞,正想吃甜食呢!
“我去買。你去休息室裡嗑這盤蛋糕,老闆之一的我容許你今天蹺班,有誰敢質問你,報我的名字嚇嚇他們。”
“可是場子裡不是還有宴會……”
他咧嘴笑。“管他的。”又是揉她頭髮的小動作。
當他的大掌從她髮間抽離,她覺得莫名失落,想衝口而出說她不要紅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