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回到那個墳墓上的家。
他嚐到了無家可歸的滋味。
終於,他走出了那個黑暗的衚衕,走向了糧庫。
今天,本來應該他值班,可是,他請了十天假處理喪事。
他去了南區。
麻三利照常在值班。
麻三利拿著手電筒,剛剛在外面轉回來,他見了李庸,吃驚地問:“你怎麼來了?”
李庸進了門,一屁股坐在他的床上,說:“我想找個人說說話。”
麻三利說:“我能理解。今晚你就別走了,住在我這裡吧。”
李庸掏掏口袋,沒煙了。
麻三利遞給他一支菸,也是“羚羊”牌。他點著了。
麻三利坐在了他旁邊。
“老麻,我在我家那個洞裡看見了一隻眼睛。”
“有這事?”
“我聽鄰居說,那下面是個墳。”
“看來,一定得請陰陽先生看一看了。”
“我找你就是這件事。多少錢都無所謂。”
“對頭。錢是小事情,主要是把邪驅了。唉,要是你早點聽我的話,你媳婦……”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那個陰陽先生很厲害,他本人是中學語文教師,家裡有電腦,經常在網上為人家驅邪呢……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說完,麻三利站起來,打電話。
他和那個陰陽先生簡單說了一下情況,對方好像業務很繁忙,安排不開。
最後,好不容易把時間定在了明天傍晚。
放下電話之後,麻三利說:“這個人是不容易請的。明天,你想辦法弄個車,去把人家接一下。”
“好,這個沒問題。”
兩個更夫一支接一支地抽菸,值班室裡很快就煙霧繚繞了。
李庸說:“最近,我總是遇到倒黴事……”
麻三利安慰他:“總會過去的,想開點。”
“不但我媳婦去世了,還丟了糧,你表哥很生氣……”
“有糧的地方肯定有老鼠,這是沒辦法的事。”
“可是,你的南區就從來沒有丟過糧。”
“我這片挨著大街,不像北區那麼背。”
天亮後,李庸回了家。
他先到了王老四家,把晚上用車的事定了下來。
王老四昨晚確實喝得太多,還在睡著。
他被李庸叫醒後,聽李庸說明了來意,一口應承下來:“沒問題。”
晚上,李庸坐王老四的計程車來到了郊區,按照麻三利提供的住址,找到了那個陰陽先生的家。
這個人姓石。
李庸想象中的他應該是尖嘴猴腮,賊眉鼠眼,實際上並不是這樣。
他長得很文氣,一副很正派的樣子,像個知識分子。
他的眼睛包含著某種超人的智慧,也透著一種傲慢。
“你就是麻三利那個同事?”
“我是我是。”
“走吧。”
這個人的聲音有點怪,李庸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聲音。
這是一個讓他很不舒服的聲音。
去李庸家的路上,石先生坐在後排,閉著雙眼,一言不發。
李庸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一路上,他一直在品味這個聲音,卻沒有結果。
有一點是肯定的,他以前從沒有見過這個人。可是,他的聲音為什麼這樣熟悉呢?
李庸忽然想到,說不準自己以前做過一個夢,這個聲音在他的夢裡出現過。
李庸不能確定這個假想,因為,他沒有想起那個夢。
但是,他能斷定,假如這個人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