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哈欠。
平時,它總是蜷在床上,舔舐爪子。
那不是在磨刀霍霍,而是像女孩子在悠閒地修飾指甲。
李庸不愛養這些東西,朱環卻喜歡。
她下了班,第一件事是喂鸚鵡,第二件事就是喂貓。
鸚鵡總不叫,貓卻總是叫。
它叫起來,聲音嫩嫩的,嬌嬌的,確實招人疼愛。
開始,朱環一直擔心,這隻貓不能和鸚鵡好好相處。也許,趁家裡沒人,它會突然翻臉,把她心愛的鸚鵡吃掉。
後來,她漸漸放心了。
也許,是因為她天天把貓喂得太飽了,它不但不吃鸚鵡,連老鼠都不吃了。
一次,李庸打更時,在糧庫端了一個老鼠窩,他拎回一隻老鼠崽,擺在貓的面前。
老鼠崽不諳世事,還不知道害怕,“吱吱”亂叫。貓卻大駭,後退幾步,倉皇而逃。無論怎麼解釋,這個情景都讓人無法容忍。
貓抓老鼠,是一種本能,是一種本職,而它卻讓老鼠嚇跑了。
李庸很惱怒,要把這隻無能的貓扔了。
可是,朱環不同意。她看著貓被老鼠崽嚇跑的樣子,笑得花枝亂顫,更喜歡它了……
就是這樣一隻柔弱的貓,經過一次煮熬,突然變得異常恐怖。它經常在半夜出現在黃太家裡,陰森森地盯著黃太。只要黃太一開啟燈,它就驀然消失。
來無聲,去無聲,它就像一場夢。
黃太越來越恐懼。
天黑後,他幾乎不敢睡覺,瞪著一雙焦灼的眼,等天亮。
他曾想,把戒指偷偷送回去,也許那樣就沒事了。可是,他馬上意識到,這樣做肯定於事無補。這隻貓並不是來索取戒指的,戒指跟它沒有任何關係。
它不是什麼正義的化身,它是一個受害者,因為黃太,它被煮得半死不活。
現在,它來報復。
洞
這一天,黃太來到了朱環家。
朱環上班去了。李庸正就著兩盤朝鮮小菜在喝酒。
“黃太,來,喝兩杯。”
“不不不,我來隨便坐坐。”
黃太很少串門。
無事不登三寶殿,李庸想,他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
果然,黃太開口了:“李哥,聽說你家前幾天煮貓了?”
李庸似乎不願意再提起這件事,他說:“那都是朱環瞎胡鬧。”
“那隻貓……死了嗎?”
“跑了。”
“一直沒回來?”
“一直沒回來。”
黃太覺得,李庸說這話時表情似乎有點不真誠。
他想了想,又問:“這隻貓你是從哪兒弄來的?”
“我也不知道是誰家的貓。”
“那它怎麼到你家了?”
“上個月,是它自己跑來的。”
黃太愣了一下。
“人家說,來貓去狗,越過越有,我們就把它留下了,可日子還是這麼窮。”
“你沒找找它?也許,它根本沒跑遠。”
“找它幹什麼?那本來就是隻野貓,跑了更好。”
那隻鸚鵡突然“撲稜稜”飛起來,在屋頂盤旋,一片羽毛舒緩地落在李庸的手上。
他抬手抖掉了那片羽毛,說:“朱環愛養這些貓啊鳥的,依我,早都趕出去了。”
那隻鸚鵡準確地落在它的鞦韆上,來回擺盪。
“你最近忙什麼呢?”李庸問黃太。
“還閒著。”
黃太一邊說雙眼一邊在李庸家的地板上溜來溜去。
這一帶是林區,木頭多,深城人的家裡幾乎都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