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
他想起了那天夜裡的一幕——那隻貓躲在茶葉盒的後面,一隻眼珠熒熒地閃著光,朝他看著……
李庸在大睡。
貓在他的腦袋前無聲地走過來走過去,聆聽著他舒暢的鼾聲。終於,它確定李庸睡著了,它躡手躡腳地走到茶葉盒前,把它抱在懷裡,用爪子麻利地扭開盒蓋,倒出戒指,又麻利地把茶葉盒蓋好,接著,它叼起那枚戒指跑出門去,不知道把戒指送到了哪裡……
它把戒指送給了那隻看不見臉和身子的手?
“哎,咱家那隻貓呢?”他冷不丁問。
真正的小偷
朱環煮貓的時候,最害怕的人是黃太。
他本來想把那枚戒指偷偷送回去,可是,朱環發覺戒指丟了,就揚言要煮貓,天還沒有黑,她就開始行動了……
黃太根本沒有退還戒指的時機。
這期間,誰敢接近朱環家呢?
誰接近誰就是不打自招。
他只有閉上眼等待,如坐針氈。
母親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無意中看了他一眼,問:“太子,你怎麼了?”
“我有點不舒服……”他搪塞道。
母親就不問了,繼續看電視。
她是個紡織工,退休之後不久,就得了腿病,癱瘓在床十幾年了,娘倆一直相依為命。
這也是黃太一直找不到女人的一個重要原因。
母親足不出戶,耳朵還有點背,她對朱環家發生的事情一點都不知道。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黃太的耳朵一直聆聽著外面的動靜。
突然,他聽見很多人在跑動,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
他把耳朵貼到窗子上,聽出是蔣柒家出事了。
這一次,他走了出去。
原來,朱環已經煮了貓,而他竟然安然無恙,倒是蔣柒像是被人剝了皮!
這是怎麼回事啊?
難道蔣柒也偷了朱環家的東西?
難道她碰巧犯了什麼病?
黃太急忙退回家,偷偷看了看他塞在抽屜裡的那枚戒指,還在。
總之,他逃過了一劫,心慢慢放下來。
他一下就明白了。
什麼煮貓,都是嚇唬人,什麼作用都沒有!
如果冥冥之中真有一個懲惡揚善的神秘主宰,它也不是永遠明辨是非,這一次,它就搞錯了。
它把黑鍋背在了另一個無辜的人身上。
“外面怎麼了?”母親豎起耳朵問。
黃太有點得意,對母親說:“朱環丟了一枚戒指,她煮貓了……”
“誰幹的?”母親的臉立即嚴峻起來。
“蔣柒。”
“蔣柒?她怎麼幹這種事?”
“誰知道!”
“她現在怎麼樣了?”
“在床上叫呢。”
“我早說過,要堂堂正正做人,這不是應驗了嗎?”
“又來了。”
老太太果然又來了:“偷人家東西,遲早要得到報應。那東西不屬於你,你非把它弄到手,就像羊肉貼在狗身上,早晚要生蛆。”
“你住口好不好?”
黃母看了兒子一眼,不再說了。
其實,黃太的孝順只是個表象,鄰居們都不知道,實際上黃母怕兒子。
她一直不知道黃太在外面都幹些什麼,很不放心,經常勸他出去找個正經工作。黃太不耐煩,就騙她,說他在給一家小區當門衛。
黃母並不相信。
但是,她不敢多說,否則,黃太會對她大喊大叫。
她管不了他。
夢
是的,開始的時候,黃太很僥倖。
他以為他沒事了。
晚上,母親睡著後,他經常拿出那枚戒指端詳。
他從沒有想過要把這枚戒指賣掉。他打算在哪次輸得精光的時候,用它做抵押,孤注一擲。
可是,很快他就變得不安起來。
這種不安緣於一個夢:
黑夜,他走在一條路上。
這條路很漫長,回頭看,不知道它從哪裡來;朝前看,也不知道它朝哪裡去。
路上沒有一個人,兩邊是幽深的樹林,一片漆黑。
風一陣比一陣大。
突然,他看見了那隻死裡逃生的貓!
它站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