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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作伐,倘得成就,自當重謝。”脫、邦二人道:“此事不難,那女子若見了先生這樣風流人品,料應歡喜,只是五百兩銀子,卻少不得他的。”蔣青巖道:“他若允時,便依他的數目也使得。”脫、邦二人道:“既然如此,小弟二人即刻就去與他講,明早便有迴音。”蔣青巖道:“如此極感,千萬明早與學生一信。”脫、邦二人齊聲應諾,告別而去。蔣青巖坐在寓中想道:“這兩人象是這蘇州的老白相,單替人管這些閒事的,料非無影之談;且那女子雖不及柔玉小姐,卻也看得過了,若得成就,也不負我這番奔走。”當日不題。

次日飯後,果然脫太虛、邦子玄二人吃得醉醺醺的來了,蔣青巖忙忙接住問道:“那事可有些妥局麼?”脫、邦二人道:“恭喜,恭喜!一說便妥了,明日便可行事,蔣先生可將五百之數備辦停當,銀色要高,小弟二人明早飯後同在三塘右首浪船上奉候,先生帶了銀子,一齊到馬家成事,如何?”蔣青巖聞言甚喜,分付院子去買酒餚,留他二人飲酒,他二人也不推辭,豪餐痛飲一回,方才起身。蔣青巖關上房門,去查點身邊那銀子,共存七百五十兩,當下將兩個皮拜盒盛了五百兩,又將一個紅封封了二十兩,打點停當。次日飯後,叫了一隻小船,著伴雲和院子各捧了一個拜盒,一同上船,到三塘上來,找那脫太虛的浪船。正找尋間,只見脫太虛早已站在一隻船頭上相迎。蔣青巖同進艙內,那艙內滿滿坐了一二十個人,脫太虛遂叫蔣家院子和伴雲將拜盒安在旁邊一張桌上,那些人個個恭恭敬敬,都來向蔣青巖見禮,每人作下揖去,口中便有許多久仰渴慕,說個不了。剛剛這個作完了,那個又上,蔣青巖不起頭,作了二十多個揖,足足有兩個多時辰,然後安坐。只聽得院子與伴雲也在前艙同幾個小廝謙遜唱諾哩。蔣青巖正要開口,那脫太虛便說道:“昨約先生今日來成事,不料那女子又有一個母舅在內大吵,不肯將甥女速嫁,正要來奉復,恰好先生到了。”蔣青巖道:“他母舅既然不肯,學生也不好強他。”邦子玄道:“正是。先生且將白物帶回,待小弟們再去求他,若得他母舅肯了,即來報命。”蔣青巖聞言,仍舊教院子和伴雲捧了拜金,怏怏而歸。

過了兩三日不見一個回信,蔣青巖也只道是那女子的母舅不肯,也便丟下了。又過了兩日,一起媒婆來說,有個女子,要請蔣青巖去看。蔣青巖留眾媒婆吃茶,眾媒婆問道:“連日可曾看幾家麼?”蔣青巖即便將前日脫太虛、邦子玄說那馬家女子的一節事,與眾媒婆說,眾媒婆驚道:“相公,你遇了騙子了!我們這城內那有甚馬家女子,那脫太虛和邦子玄是兩個大騙子的綽號,這兩人單在城外夥同地棍拐騙來往的公子客商,他的騙法鬼神莫測,本地方官要拿他之時,他不是一溜,便是用錢買囑,因此再不得除害。蔣相公,你可曾有銀子落他的手,過他的眼麼?”蔣青巖聽了這篇話,心中大驚,說道:“原來他兩人是騙子,我到不曾留心。幸得我前日的五百兩銀子,只拿到他說話的船上,放了一會,還不曾過他的手。”眾媒婆道:“不好了,中了他的計了!相公你回來,可曾開啟銀子看看?”蔣青巖道:“不曾開看。”眾媒婆道:“蔣相公,你快去開啟看看,只怕已被他脫騙去了。”蔣青巖忙去開了拜盒看時,不覺失聲道:“呀!好怪事,怎生卻是兩拜盒鵝卵石了。”眾媒婆聽了道:“如何?已被他脫騙去了。”蔣青巖道:“奇哉,奇哉!銀子事小,我只不信那騙子是個甚麼法兒,便會抵換得去。我前日的拜盒放在桌子上,並不曾轉身,不過只作得幾個揖,那兩個騙子又不曾近我的拜盒,怎得到手,此事真叫我解不出。”眾媒婆笑道:“是了,是了。前日同相公作揖,可有許多人麼?”蔣青巖道:“正是。”眾媒婆道:“可是那些人同相公作揖之時,一個未完,一個又上,口中嘮嘮叨叨,一個揖作到地下,半晌不肯起來麼?”蔣青巖道:“你說得不差。”眾媒婆道:“相公,你作揖之時便著了他的手了,那叫個地皮遮眼之計,只怕那時連盛管家也被他弄到一邊作揖唱諾哩。”蔣青巖不覺笑道:“你一發說著了,這蘇州的人心怎生這般奸險?於今料無追尋之處,且去看你們說的這個女子如何,再做道理。”

卻說那院子和伴雲在旁聽了這一響,又見銀子被人騙去了,兩人氣得眼睛睜得燈盞般大。院子道:“相公,難道白晃晃的五百兩銀子,被人揭去就罷了?我小人從少跟隨老爺,那一樣事體沒有見過,只有我們騙人,何嘗被人騙我。於今這兩個騙子,他既在這蘇州做這把道兒,料不遠行,待小人去訪一訪,若拿住他時,也替後來人除了一個大害。”蔣青巖道:“這蘇州的地方廣大,你一個人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