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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的人,會被摩西的下屬驅趕鞭打著上路,實在不想走的,留在埃及也許就意味著死亡。

而鄧小平帶領中國人民走出金錢財富和市場的沙漠,卻是一種潛移默化的心靈深處的精神大遷徙。它看不見,摸不著,關鍵就在你是否信它是否跟它,是否在實際行動中採納和追求它。這是一個別人不知道,自己也不確信的過程,它是一種茫茫大海中看著北斗潛心夜航的信心遠征!

在茫茫大海上,柳傳志走出來了,俞敏洪走出來了,張朝陽走出來了,無數人都走出來了……

走在前面的人,可能成為了時代先鋒、社會精英、成功典範,但留下不走的人——那些依然意識不到金錢機會、財富機會和發展機會的人,卻非常可能沉浸在沒有風險沒有動盪沒有困擾的環境中,慢慢沒落,漸漸衰亡。在百舸爭流、一日千里的時代面前,成為人群的沉舟,成為社會的棄兒,成為家庭的嘆息……

而我,深深慶幸自己沒有落在社會後面,雖然我未必走在時代前面。也許生在江南小鎮,沒有京城關係的我,對於鄧小平改革開放的政策有一種本能的擁護和認同,因為改革開放,改的就是機會不均等,放的就是機會被壓抑。

但我總覺得,如果不是生活種種機緣巧合、一波三折的話,我很可能只會把鄧小平改革開放理論當作一種思想學說,只會歌唱在口頭,而不會落實在手上,使之真正成為我個人人生價值追求的一部分。

但是,在王府井附近看到這個日本女人手上一萬元人民幣兌換券,一舉撤下了蒙在我眼睛上五千年文明腐朽絲線織造的紅布,擦亮了我的眼睛。

詩曰:“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要用它來尋找美金。”從此,隨著出國,我開始了從一個傳統追求依附並期待從依附中得到物質保障的知識分子,向一個獨立自由知識分子轉變的偉大曆程!

謂予不信,請看另一篇文章《我初到美國時的經歷》,那就是這一偉大程序中的第一次瀘定橋!

向前進,向前進,自由的責任重,傳統的腐朽深。

古有花木蘭,替父去從軍,今有徐小平,打工為活命!

向前進,向前進,自由的責任重,傳統的腐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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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名校情結(1)

新浪教育正在討論“名校情結”,請我寫一篇文章參與熱鬧。我猶豫了幾天要不要寫?因為如果我寫,我就要說實話,而說實話,我就必須承認:我也有“名校情結”。

我是文革耽誤的一代,上大學的時候已經22歲了——後來沒想到,這個悲慘經歷卻成了我的寶貴人生財富,我經常拿它來教育我的學生,告訴他們,一萬年太久,不爭四年,22歲上大學一樣有出息,瞧我!

我們當時可真沒有選擇啊。鄧小平開放高考,給了我們機會,當時的青年人,只要能夠上大學,就是幸運了,誰還敢有什麼“名校情結”!事實上,在國家開放高考的前一年,1976年,我還曾心急火燎地讓父母給我找人通關係,搞一個工農兵大學的指標,完成我的大學夢呢!

不幸的是,或曰幸運的是,我爸爸的地位在江蘇泰興小城還不夠高,我的這個夢想,遂沒能得逞。

上面是廢話。但至少說明,在那個時候,我們並沒有“名校情結”,而只有“我要讀書”的高玉寶式“讀書情結”。半夜雞叫,我不用起來做工,但卻要起來讀書。啊,我有一個多麼好學然而卻失學的青春歲月!

我的大學是中央音樂學院,讀的是音樂學系。在音樂學院裡我痛苦地熬了五年——說是痛苦地“熬”,一點不假。我沒有音樂天才,但卻被迫與全國最了不起的一群音樂天才們圈在一個院子裡生活,比如當時就已經嶄露頭角的譚盾、葉小剛之流,那日子真是“相當”難受。看著那些渾身上下顫動著音符、散發著仙樂的女子十二樂坊們在你身邊走來走去,就是不肯“奏”你一把,或被你“奏”一曲——她play你,or你play她,你真的恨不得就做她們樂器上的蛇皮或鼓皮,讓她們溜溜地拉來讓她們溜溜地敲……唉,名校名校,如果沒有名模垂青,有什麼好!

好不容易熬到畢業,我被分配到了北大。我在那裡找到了我的自信、位置、理想,以及俞敏洪、王強、包凡一等終生事業夥伴和朋友。我是幸運的,既然我沒能在中國的頂級名校做一個學生,那我直接做個老師也不錯!我在北大的生活是非常愉快的,雖然北大的那些學者們同樣瞧不起我這個音樂學院來的人。

我們幾個當年北大藝術團的朋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