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從機場出來已經是半夜了,北京的夜晚果然和深圳不一樣,我站在11月的寒風中一邊等車來接,一邊悠閒的打著擺子,身邊我的美國老闆che也跟犯了瘧疾一樣猛烈哆嗦。來接機的死胖子足足晚到了10分鐘,他身高160公分,腰圍估計沒有160公分也差不多了,走路的時候習慣用手抱著自己的肚子,估計是為了找平衡。上車後我才知道他叫mike。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麼胖的人很不適合叫mike這樣的名字。
mike把我們放到酒店後就離開了,我們只好自己去辦手續。前臺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長的很對不起她的工作,一身褪了色的制服倒是很符合四周破破爛爛的裝修。她不肯讓我們登記,說酒店不能接待外賓,舌戰十分鐘後,塞了兩百塊錢給她,才算是拿到了鑰匙。但是因為不能登記che的證件,所以只能登記我的身份證,也就只能開一個房間,這讓che很不滿意。
進房間後我把行李順手一扔,鬆開領帶,開啟電視,居然有HBO,有點撿到錢了的感覺。che先去洗手間洗澡,透過劣質的木門可以聽到他正在哼歌。這個美國黑人三十來歲,身材勻稱肌肉發達,很像丹澤爾華盛頓。
已經累了一天了,躺在床上就想輕鬆輕鬆趕快洗澡睡覺,可這洋鬼子洗澡比女人還能磨蹭,我一看到他那包洗浴用品,頭翁的一下就大了,那一號電池大小的瓶子就有十好幾個,全擺出來跟化妝品櫃檯一樣。我出門就帶個牙刷,還很少用到,一向都是用酒店的。
總不能跟老闆搶衛生間,我只好躺在床上邊看電視邊等,壓根兒也不會想到此時此刻樓道里面,我們房間的門口正鬼鬼祟祟的擠了一堆人。電視裡哈里森福特剛剛一不小心殺掉了反方男一號,主要情節到此over了,我眼皮一耷拉,就給眯過去了。
突然房間門被人從外面開啟了,人群象潮水一般湧了進來,相當的張牙舞爪,活脫脫一幅北京市民搶公交的陣勢。搞笑的是,賓館房間門剛進來的位置空間很狹小,只有一米左右寬兩米左右長,還被我扔了兩箱行李。5…6個壯漢都拼命想從這個通道里面擠過來,結果最前面一個一不留神絆在行李箱上,加上後面的往前一湧,這幾個人立刻就在我面前摔成一片。我當時手裡捏著遙控器就斜靠在床頭,傻傻的看著他們,壓根兒沒反應過來出了什麼事情。
我這人向來都是這樣,碰到什麼緊急的事情,從來都是傻的。比如打街機遊戲,敵人的子彈眼看就要打中我了,大多數人這時候都會手忙腳亂的亂躲,而我則會愣愣的呆在那裡看著子彈把我打死。走夜路被朋友從牆角突然躥出來嚇唬,我頭髮都豎起來了,人卻一點動作都沒有。就這麼說吧,我是我們小學唯一測不出來膝跳反射的學生。朋友說我這種人屬於中樞神經發育不良,將來一定在路上被車撞死,我比較相信他,於是我到處借錢買了輛車,上足了保險,開車撞人總好過被車撞您說是吧?
地上的這群人橫七豎八的扭在一起擺了箇中國結造型,好不容易領頭的那位爬起來繼續衝我撲過來,手裡捏著一個烏黑烏黑的東西,第二天我才知道到那是一把手槍,當時根本沒看清也絕對想不到。我手上也捏著一個烏黑烏黑的東西,可惜那是電視遙控器。
我看著他手裡那個烏黑烏黑的東西直直的伸過來,頂在我眉心上,我把兩個眼珠子拚死了往中間聚,如果不是鼻子擋住估計兩個眼球就要貼一塊兒了,可惜把眼前那東西都看出四重影來了也沒看出個名堂。兩秒鐘後我下意識的手一掄,手裡的遙控器就結結實實的砸在這個傢伙的腦門上,這傢伙估計壓根兒就沒想到我會反抗(估計拿槍頂人頂慣了從沒碰到敢反抗的),硬生生的捱了我這麼一下,當場就撲街了。
中國這地方就是這麼邪門,你別以為警察拿一把槍都很威風的樣子,那是電視上面。實際上中國的警察十個裡面有九個出門都不喜歡拿槍。有啥意思,要麼拿了也不讓用,不能用的槍還不如擀麵杖有殺傷力,萬一不小心弄丟了那就等於把一輩子前程給丟了。如果發了槍又發了大量子彈,那肯定是碰上窮兇極惡的傢伙了,對方搞不好操一把AK外帶盤了一腰的手雷,肩上還扛一火箭筒,自己這手槍基本上也就比擀麵杖厲害的很有限了。
被我打中的這個人倒下以後,旁邊立刻補上來一個,一伸手就捏住了我手腕,死命這麼一扭,我只能順勢翻身趴下,疼得眼淚立馬就下來了。
換一個角度,在我年少的時候,我經常把自己假想成李連杰、李小龍,碰到危險了,臨危不亂,呼!呼!哈!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