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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建營房,1936年7月,豐臺日軍陸續增至2000人。這個兵營,老百姓稱之為 東倉庫。東倉庫除駐有步兵外,還有裝甲兵大小坦克24輛和馬號(現軍馬科研所)。

正陽街為東西向,街中間有一條由西向東流著汙水的明溝,是豐臺西邊的機務段工 廠排放汙水用的。街的北側有商店鋪面,南側是鐵路,鐵路邊有一排花洞子。正陽街的 東頭,也就是汙水溝的下游,是豐臺火車站,二十九軍駐軍1個營即駐在車站對面的中和、 大興兩貨棧內。貨棧北校書裡衚衕,衚衕北是空地,空地乃二十九軍的練兵場。二十九 軍的營房距東倉庫日軍營房僅300米。為了避免衝突,中日雙方曾議定,日軍穿過正陽街 走汙水溝的南側,中國軍隊一律走北側。可是,日軍一向肆無忌憚,橫衝直撞,故意尋 釁生事。他們不時闖進中國軍隊的練兵場出操,有時還把裝甲車開了進去,實際已將正 陽街及豐臺控制。

宛平縣政府秘書洪大中回憶:“當時日本商人、浪人、妓女等已充斥豐臺一條街。” 當時豐臺隸屬宛平。洪所指的一條街即豐臺唯一可稱之街的正陽街。日本人不僅駐兵, 順手牽羊地將地方事務也管理起來,在豐臺建立起了日本人的警察署和憲兵隊,設立了 監獄,給中國人坐電椅子和灌辣椒水。日本人已把豐臺視為大日本帝國的領土。日本人 還將正陽街的兩個衚衕分別劃為日本人的妓院衚衕和中國人的妓院區。日本妓院、大煙 館(鴉片館)、白麵館(海洛因館)佔興隆衚衕。另將中國人的鴻禧、同樂、雙全、泉 香、福喜、雙喜堂等6家妓院集中到校書裡衚衕,校書裡衚衕原名晉陽衚衕,源於青樓校 書,更名校書裡。日本人的妓院專門是接待日本軍人的,當然這些軍人也可到中國人的 妓院,反之不行。日本人的妓院主要有兩家,一家叫“軍人寮”,一家叫“綠寮”,所 謂“寮裡”就是日本妓院的代稱,也有稱“料理”的,乃寮裡的誤讀。

現下,中國的門戶第二次開放,有些大飯店或餐館掛起了“日本料理”的招牌,不 知何意,是在中國的城市裡替日本人開起了妓院?起碼做過亡國奴的人會這麼理解。

這是題外之話。話說回來,那正陽街上從白天到深夜,都可以聽到從妓院裡傳出的 哼哼呀呀的日本音樂和大聲喧鬧,酒後狂喊。身著和服足登木屐的日本人無分晝夜在街 上逛來逛去,那神態要比在北平城裡鬆弛得多。日本藝妓在門外招攬客人,無論是日本 軍人還是中國遊民只要從門前透過,一概點頭哈腰地歡迎,可是中國人是不敢隨便進去 的,除非你當了漢奸,賞你開一次洋葷,嚐嚐日本娘兒們的味道。每到開飯之時,日本 人的食堂裡飄出大米飯出鍋的香味,接著是日本娘兒們提著飯籃趕來打飯,或是單身的 日本男人拿著日本式的飯盒到食堂就餐。之後,是高麗人(朝鮮人)來打鍋巴。住在附 近的中國居民可以聞到大米飯的香味,也只能聞一聞香味。如你偶然到此,會疑為到了 東京或是大阪。

對此,中國軍民早已恨入骨髓,只是無可奈何。反之,這裡駐的一個營的中國軍隊 倒成了日本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成了日本人的心病,欲除之而後快。

7月以後,日軍不時藉故挑起事端。一天日僑森川太郎無故闖入二十九軍兵營內尋釁, 與守衛士兵發生毆鬥,被刺受傷。日方以此為藉口,再次提出要二十九軍讓防。宋哲元 派人同日本駐屯軍特務機關長松室孝良進行交涉,答應給予賠款和懲辦打人兇手。對宋 哲元的讓步,日方不予理睬,仍以“駐豐臺日軍感受到二十九軍威脅”為理由,堅持要 求二十九軍讓防。

1936年9月18日,是“九·一八事變”5週年紀念日。每年的今天,二十九軍官兵都 要進行國恥紀念日軍事演習。

下午,馮治安師混成部隊二營五連孫香亭部在鐵道附近演習。6點整整隊歸營。日軍 也在“九·一八”進行紀念演習。回營之時,恰與中國軍隊在正陽街上狹路相逢,街道 狹窄,不能同時透過,日軍耀武揚威,奪路先行。中國士兵早已憤懣於胸,也不相讓。 於是兩軍在路中對峙。

一些日本軍官用生硬的中國話大叫大嚷:“皇軍大大的好,支那兵小小的!”有的 還用手指比喻,大拇指伸出來表示是皇軍,小指伸出來表示是支那兵。

二十九軍的青年軍官和士兵鬥志很旺盛,巴不得和日軍開戰,此時豈能相讓,也就 回罵起來。一時中日士兵展開一場舌戰,揮舞拳頭,互相辱罵。

日軍小隊長巖井少尉帶領兩名日本騎兵衝進孫香亭連的行列之中,戰馬亂衝亂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