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帶了一個人,我身後還帶著十二名高手,要殺你宛如切蔥。不過,我不會讓你那麼順利的清白的死,元家兄弟都為你傾倒,就是因為你高貴,你乾淨?”她仰天而笑。
我不怒反笑:“阿雲,你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妙瑾的東西我沒有帶在身上,但我已經給了更可靠的人。我三天之內還不給那人訊息,你的秘密就會張榜於天下。”
雲夫人咬住嘴唇,她嘴裡更為狠辣:“我不怕死。我現在最好奇的是:究竟什麼死法,配得上你光華公主呢?”
這時,破舊的柴房忽然亮起了燈光,樹林之中,有個明亮而清冷的聲音笑道:“有意思,朕也想知道,究竟什麼死才適合光華呢?”
雲夫人吃了一驚,我也愣住了。
那隻樹梢的大烏鴉衝我飛過來,盤旋一圈,落到光暈裡一個男子的肩膀,原來是黑鴿子。
那位美男子,素服高冠,沐浴在杏林月色裡,好像他周身渡有金色的光暈。
雲夫人道:“是……是……皇上?你……怎麼在此?” 她想問的;也是我想問的。
是天寰。我眼睛模糊,可他冠玉臉上那雙眼睛,發出黑耀石一般的光輝。
天寰側臉,笑渦一旋:“阿雲;別來無恙?朕妻外出未歸,朕不放心,所以自己來接她。”
他方才一直沒有正眼看我,直到此時,才匆匆的瞥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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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天笑
雲夫人嫵媚的面孔,在極度的恐懼下扭曲,就像牆上剝落的美人畫兒,不再成型。她向後退了一步,似乎想要召喚隨身的那些高手,但她終於還是放棄了,勉強笑道:“阿雲時常惦念著皇上。皇上龍顏似乎比以前清減了,想必是與這幾年內外操心之事頗多有關。”
我掃視一眼天寰。他從容邁步,朝我走來。他淡然一笑,並不回答雲夫人。一抬手,將我鬢髮上的飛絮撣去,轉身將我擋在他的身後。我望著他,他冷漠注視著雲夫人。杏林裡能聽見樹葉飄落的聲音。那自然的香氣在晚風裡瀰漫開來,讓雲夫人衣裳裡的薰香,相形見拙。
忽然,從陰影后面冒出來一個侍衛,他向皇帝跪下,稟報說:“皇上,蕭植已與趙顯將軍遭遇於洛陽城郊。”
天寰點點頭。我心內暗喜,至少我們的計劃第一步是成功的了。想起蕭植那柄陰森的畫戟,我又不禁有幾分緊張。雲夫人亦冷冷一笑。
緊接著,另一名校尉騎馬而來,小跑著上呈書信:“皇上,上官先生手書。”
天寰展開一瞧,微微而笑。他從袖子裡掏出一小卷絲綢,綁在黑鴿子的羽毛上,將它向天一拋。黑鴿子展翅向北而去。月光瑩潔,暑氣蒸人,雲氏主僕面上都染有汗汙,而天寰的面色更加皎潔。他低聲對雲夫人說:“阿雲,朕的操心事辦得差不多了。你也該回去了。”
雲夫人似乎不明所以:“回去?”我吃了一驚,天寰打算讓這女人走?
天寰從腰間取出一把紅底絹扇,輕輕扇動,涼風習習,拂面而來。他緩緩道:“阿雲從哪條路上來的,當然要從哪裡回去了。你是南朝的一品宮妃,難道還跟著朕夫妻不成?瞧你身後有兩個岔道,左邊或者右邊,任何一條,都可以任你選擇。你們騙朕之皇后深入南營,等於讓她自己賭一次生死。朕這回也讓你賭一回生死。這算是公平嗎?”
天寰的話音剛落,雲夫人背後的兩條岔道就亮起了燈光,右邊掛著紅燈籠,左邊則是綠燈籠。在我眼裡,都是鬼門關一般的猙獰。雲夫人雙腿一抖,伏在地上,她的額髮遮住眼睛,甚是可憐,她音調柔得像水:“皇上,阿雲有罪,但罪不當死。阿雲擾亂南朝,不過是為了早日讓北朝統一天下……至於對光……皇后,阿雲只是與她開個玩笑,若要她死,阿雲可以在營中就殺死她啊……”
我回避開雲夫人的眼神,正色道:“讓北朝統一天下?夫人這把火都燒到洛陽了。騙我說趙王被俘,給我下藥,把我送到……那裡,這都是幫皇上?更有甚者,你妄圖引入高句麗之兵,是要亂我中華?雲夫人,要不是蕭植與你為了爭權奪利存有矛盾,我能活著到這裡來嗎?”
雲夫人淚光瑩瑩,抬頭哀辯道:“皇上……莫聽信一面之詞。炎光華乃是南朝帝女,這次她與蕭植之間,就約下密謀。皇上念著夫妻之情,回心轉意,她又是什麼主意?皇上心裡有她,可她呢?皇上看看您的皇后騎著哪一匹馬,又揹著哪一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