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鄭君裡知道的事情實在太多。對了,還有那個趙丹!
於是,發生了本書開頭所描述的“夜半鬼敲門”那觸目驚心的一幕。江青藉助於葉群,藉助於江騰蚊,動用軍人,對鄭君裡、趙丹等進行了秘密大抄家……
她的報復心,是那樣的重。
那個王瑩,眼巴巴從她手中奪走了《賽金花》,那時候她無可奈何。
如今她是“旗手”,不整王瑩不解氣。
查!玉瑩在一九五四年底從美自回來,被安排在北京電影製片廠裡。
查!王瑩自一九五八年底起,隱居在北京香山狼見溝——她的丈夫謝和賡在一九五七年被錯劃為“右派分子”,送往北大荒勞改,她躲進人跡罕至的狼見溝農舍,避開京城那繁華天地。
謝和賡在北大荒勞改了一年多,終於歸來,夫婦倆仍住在狼見溝,與世無爭,與世隔絕。
“藍蘋”在中國政治舞臺上的崛起,使王瑩心中的憂慮日甚一日。王瑩深知“藍蘋”的為人,必定會進行報復;
果真,一九六七年二月,一批戴紅袖章的不速之客,突然闖進狼見溝,自稱“奉中央文革之命”!
“中央文革”亦即江青的代名詞。當年藍蘋和王瑩爭演《賽金花》已經過去三十多年,江青仍深深記恨於王瑩!
那批不速之客,是來自好幾所大學的紅衛兵。他們住在王瑩家中。王瑩和丈夫失去了行動的自由。
王瑩遭到了大抄家。她的創作手稿、她的日記、她在美國多年所蒐集到的美國報刊資料……全部被抄走了。
王瑩和丈夫不斷受到紅衛兵的審問。經過幾個月的折磨,玉瑩和她的丈夫已經精疲力盡。
一九六七年七月一日,幾輛汽車駛入狼見溝。謝和賡被捕了,被押上了汽車。
謝和賡剛押走,王瑩也被捕了!
王瑩和丈夫雙雙被投入了監獄。
給謝和賡加上罪名,易如反掌,因為他本來就是“右派分子”!
王瑩呢?“旗手”給她加上了“美國特務”、“叛徒”、“反革命”一連串大帽子。
“旗手”心狠手辣,終於置王瑩死地:
“江青這個一心要殺人滅口的劊子手,她哪能讓王瑩活下去呢?就在她的密令下,幾個喪盡天良的打手慘無人道地折磨著王瑩,連續對她審訊、毒打。一九七○年,王瑩被他們折磨得下肢癱瘓,渾身抽搐,不能說話,其狀慘不忍睹。可是,毒蠍心腸的江青,卻遲遲不準為王瑩看病!直至一九七二年十一月,在生命垂危的情況下,監獄才把她送進醫院治療。一九七四年三月三日,王瑩在獄中含冤逝世了!死去的當天,遺體就匆匆火化,沒有讓親屬和任何有關單位的人去做最後的探望和告別!有關方面交給的死亡書上甚至連姓名都沒有,只有一個監獄囚徒的號碼——六七四二!”①
①李潤新,《潔白的明星——王瑩》,中國青年出版社一九八七年版。
僅僅因為與江青爭演《賽金花》,王瑩落到了為此喪生的地步。
江青聞王瑩死訊微微一笑,喝下一杯紅紅的葡萄酒,慶賀這一“歷史性的勝利”——江青為藍蘋報了仇,雪了恥!
那個華垣妮,也要查一查,整一整。
江青記得,華垣妮是開服裝店的。藍蘋去做過衣服。哼,華垣妮仗著丈夫史東山是大導演,居然小看藍蘋,挑三剔四的,不給做。
雖然史東山在一九五五年已經死了,可是,華垣妮還在,此仇也要報,華垣妮應列為“審查物件”!
對啦,那個夏衍,成為“四條漢子”之一,早在“文革”的大幕拉開之前,已經把他跟陳荒煤一起,作為“夏陳路線”進行批判。“文革”中,他是重點批判物件,已經把他整得只剩半條命。不過,在江青看來,那筆“託派”的帳,還必須跟夏衍清算!
於是,突然有人找夏衍外調,要他交代:“一九三七年二月,你借反對託派為名,打擊過哪些人?”
如同猜啞謎似的,夏衍不知從何說起。
在鐵窗下細細回憶,幸虧夏衍的記憶力不錯,總算記起,如他在《懶尋舊夢錄》中所言:
“記得藍蘋這個所謂‘電影明星’,當時也是以‘左’的面貌出現,在公開的集會上表示反對和平解決西安事變。所以,我曾要於伶約她單獨談話,做一些思想工作。
“當時上海的託派活動得很厲害,在談話中於價可能講了一句‘要不讓託派利用’之類的話吧,這個以左派自居的人竟大為不滿,和於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