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就一級託管地來說,託管條款特別期望在可能的情況下立即准許獨立。受託管理國的任務僅僅是“給予管理方面的指教和幫助……直到他們'託管地的人民'能自立獨處時為止。這些社會的願望在選擇受託管理國時必須是首先要考慮的問題。”但對於二級和三級託管地,卻沒有提到最後的獨立。其受託管理國的義務是提供符合居民利益的管理。
儘管託管制度是對戰爭中的勝利者瓜分殖民地戰利品的傳統方法的一種改進,然而,它仍強烈地使人聯想起1815年那種忽視民族願望的解決辦法。我們將看到,奧斯曼帝國領土上的居民並不想處於被託管的地位,並強烈反對法國作為受託管理國。當敘利亞和黎巴嫩劃給法國時,他們的願望直接遭到了蔑視。甚至是非洲一些二級託管地,也對所作的安排表示強烈不滿。因此,毫不奇怪;正如 1815年對民族主義願望的忽視導致19世紀期間歐洲的一系列革命一樣,這一託管制度也將導致戰後數年間殖民地世界中的一些起義。
似乎有悖常理的是,歐洲諸從屬少數民族贏得獨立需要整整一個世紀,而海外大多數殖民地民族雖然在許多方面落後於歐洲人,但獲得自由只需半個世紀、其原因一定程度上也許能在現代大眾交流媒介的影響中找到。由於無線電廣播響徹鄉村的每一塊地方,當代印度尼西亞人、埃及人或巴基斯坦人對世界大事、世界趨勢的瞭解和作出的反應達到了19世紀的加利西亞人、波斯尼亞人或阿爾巴尼亞人根本無法想象的程度。兩次世界大戰比1815年至1914年間的一系列較小的衝突更加削弱了歐洲強國,這一點也可解釋當代殖民地的覺醒。
八、世界歷史上的第一次世界大戰
粗看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後的全球,它顯露出的變化相當少。歐洲的邊界雖因四大帝國的消失而不同,但就整個世界而言,歐洲的統治似乎並沒有減弱。英國、法國和其他帝國仍然統治著與1914年以前一樣多的海外殖民地。實際上,它們的領地甚至更大,因為它們這時控制了以前曾在蘇丹統治下的中東領土。因此,歐洲的全球霸權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後比大戰前更完整。
不過,在這表面之下,形勢卻完全不同。實際上,從全球的觀點來看,第一次世界大戰的主要意義恰恰在於它開始了對歐洲霸權的削弱——這一過程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宣告完成,這一削弱至少表現在三個方面,經濟衰落、政治危機和對殖民地的控制日益削弱。
1914年以前,歐洲的經濟很大程度上依靠大規模的海外投資,這些投資每年產生大量的利潤。然而,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英國失去了其對外投資的四分之一,法國失去了三分之一,而德國則失去了全部對外投資。這一趨勢的完全改變從美國新的金融實力中可看出來。戰前,美國靠歐洲提供所需的資本。到1914年時,美國欠歐洲投資者的債務約為40億美元;如果用現在的標準來衡量,這是一筆微不足道的款項,但卻是那個時期國債的三倍。然而,戰爭完全改變了這種關係,因為協約國政府為了支付戰爭物資款,先被迫出售了它們在美國的股份,然後又向美國政府以及私方借款。因而,到1919年時,美國已成為一個借出款項達37億美元之多的債權國,到1930年時,這個數字已上升到88億美元。
業上,與此相同的格局也很明顯,因為歐洲許多工業區已遭破壞,而美國的工廠卻在戰時極大需求的椎動下,猶如雨後春筍驚人地發展起來。到1929年時,美國的工業產量至少佔世界工業總產量的42.2%,這一產量大於包括蘇聯在內的所有歐洲國家的產量。因此,歐洲與美國的經濟關係因第一次世界大戰而完全改變。歐洲已不再象在19世紀時那樣,是世界的銀行家和世界的工場。這兩方面的領導權已轉到大西洋彼岸。
戰爭不但在經濟上,而且在政治上也使歐洲內部遭到摧殘。1914年以前,歐洲已是近代基本的政治思想和政治制度的發源地。正如我們所看到的那樣,這些思想和制度的影響已波及全球每個角落。然而,戰爭的浩劫使歐洲人士氣沮喪,失去信心。在歐洲大陸的各個地方,古老的秩序正受到懷疑和挑戰。英國首相勞合·喬治在1919年3月的一份秘密備忘錄中寫道:“在反對戰前形勢的工人中間,存在著一種不僅是不滿,而且是忿怒和反抗的強烈意識,所有現存的政治、社會和經濟方面的秩序都受到了歐洲各地廣大人民的懷疑。”
在這一革命的緊要關頭,許多歐洲人都期待兩位非歐洲人、美國的威爾遜和蘇俄的列寧的指導。威爾遜的《十四點和平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