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故意視而不見,根本沒理睬那些人。�
倒是朱能押著的那個提著一雙靴子、赤著一雙腳的僉事,引起了朱棣後重視。那僉事一見朱棣,馬上跪下了:“殿下,我有過失,願挨二十軍棍,以儆效尤。”�
朱棣細看了看他,認不出臉孔,卻從那雙靴子判斷出他是誰了,就問:“你叫馮舉,是泗水之戰後提升的指揮僉事,對吧?”�
馮舉說:“正是,難為殿下還記得在下這點好處。”�
朱棣說:“我既不忘別人的好處,也記得別人的過失。”他這話是有所指的,此前他得到訊息,馮舉入城時搶了市民一雙靴子,這與“秋毫無犯”的軍規是相悖的。�
朱棣看了一眼馮舉提在手上的鞋,說:“你從人腳上搶來的就是這雙靴子嗎?”�
馮舉說:“是,殿下,我攻城時一隻鞋丟了,光著一隻腳,看見一個老百姓腳上的靴子我穿著正合適,我就……我想,不就一雙靴子嗎?沒當回事。壞了殿下的軍規。”�
朱棣平靜地問:“按軍規,你該怎麼處置呀?”�
馮舉對軍規倒背如流,二十軍棍,罰扣兩月餉銀。�
朱棣說:“你背得挺熟啊。不過你沒背全,下面還有一句話,將領從重。”�
馮舉愣了一下,也無可奈何,誰讓你犯在他手上了呢。就說:“在下願從重,聽憑殿下處置。”�
朱棣說:“說從重,卻有活口,可伸可縮,沒說重到什麼地步,罷職,坐牢,也都算從重,還有殺頭,也是從重啊。”�
此言一出,不但馮舉嚇得目瞪口呆,連朱能也迷惑不解地望著朱棣。�
朱棣口氣又緩和下來,他和藹地問馮舉:“你家裡有老人嗎?”�
馮舉說母親已下世,只有父親在,以砍柴度日。�
朱棣轉過臉來對朱能說:“你記住,今後你永遠按指揮僉事的餉銀按月發給馮舉的父親,不算你吃空餉。”�
一聽此言,馮舉的頭嗡一下脹得如同巴斗大,嚇得失聲叫道:“殿下,殿下要殺我嗎?”�
朱棣說:“我為了嚴明軍紀,不得不借你人頭一用了。”�
馮舉覺得太冤了,他聲淚俱下地說:“就為了一雙鞋,殿下就忘了我馮舉鞍前馬後跟你南征北討這麼多年嗎?”�
朱能也想求情,跪下去,他願降三級為馮僉事求豁免。�
朱棣說:“不是我不通情義。正因為一雙鞋事小,我才要小題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