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好了。從前咱們在準南的時候,哪有那麼多狗屁規矩,淮南城裡的大街小巷,有哪處我們姐弟沒有踏過?”
他說著,眼睛倏得一亮,不由拉住了沈棠的手臂,“姐姐,三皇子約摸要黃昏才會來接我們,今日這麼好的時節,太學院照例沐休,不如我們去師尊府上拜訪吧!”
曹文顯曹大人?
沈棠想起了那日街頭對自己撫須頷首的老人,點了點頭,“也罷。你既入了曹大人的門下,我作為你的親姐,自然應該去登門拜訪,以謝師恩。只是今日去得匆忙,不曾有所準備,這樣,你且告訴我曹大人家有幾口人,都喜好什麼事物,我讓碧笙從庫房擇幾樣禮物出來。”
沈榕想了想,“師尊家裡人口簡單,只有師尊師母還有他們的孫女芙姐姐三人。師尊喜好書畫,但卻不喜歡人送他重禮;芙姐姐喜歡擺弄花草,也好製作薰香;師母倒不曾聽說有什麼特別的嗜好,但她卻做得一手好菜。”
沈棠沉吟,喚過了碧笙,在她耳邊吩咐了幾句。不一會兒。碧笙出來,手中只拿著一本書冊。
沈榕猶疑地道,“這是曾外祖父的手札?”
沈棠笑著說,“曹大人那日既然主動聲稱自己乃是曾外祖父的弟子,那其中必是有一段故事,今日咱們將這手札贈與他,既是一片心意,或也能聽到當日的一些秘辛呢!”
她邊說邊走向書案,唰唰地寫了起來,“我這裡恰好多的是制香的方子和食譜,我揀那新奇好味的錄下幾張來,豈不是比那些俗禮更能討你師母芙姐歡心?”
沈榕拍手讚道,“果然還是姐姐想得周到。”
姐弟二人攜手便出了門,待到了二門上,沈棠將玉令輕輕露出一個邊角來,二門的管事便全身緊繃地備下了馬車,親自扶了沈棠上去,大氣都不敢出。
沈棠眼神微深,看來沈氏這些重要關卡的人,皆是祖父的人,不管秦氏當初的手伸得多長,也都不曾也無法改變這一點。
馬車徐徐駛出安遠侯府,轉了個彎,便徹底消失不見了。
二門上的管事望著那揚起的塵土,臉上的表情既是恭謹又是羨仰,他低低地道,“玉斗重現,沈氏昌榮,大幸啊!”
沈棠自然是不曾聽到這些的,她掀開車簾,心內暗道,“在京城住了快三年了,但卻不知道外面的街道長什麼樣,真是有些心生嗟嘆。”
她輕輕放下車簾,笑意盈盈地望著沈榕,“曹芙不是你師尊的孫女嗎?怎得你卻叫她姐姐?”
沈榕撓了撓腦袋,“第一次見芙姐姐的時候,我還真的給她行了大禮,稱了她一聲姑姑。但師尊卻說,我拜他為師,這是我與他之間的緣分,還說芙姐姐不過比我大了一歲,若是叫她姑姑,豈不是把她叫得老了。我想了想,各叫各的,也沒甚麼不好的,所以便就從了。”
沈棠心中一動,“曹芙她,可曾訂過親?”
沈榕搖了搖頭,“不曾聽說。我也不過只見了芙姐姐兩三次,哪曾想過去打聽人家這個?”
過不多久,便穿過了平安里,繞進了學士弄,曹大人的家便坐落在這裡。
沈接輕快地跳下了馬車,將姐姐扶了下來,又上前輕輕地扣動著門環,不多久,從裡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誰呀?”
“風伯開門,是我!”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滿頭白髮駝著背的老頭笑呵呵地對沈榕說道,“是榕哥兒啊,老爺剛還唸叨著你了。快進來!”
沈榕一把拉過了沈棠,笑著說道,“風伯,這是我姐姐。
風伯抬起頭來,見著了沈棠,眼中的笑意更深了,“這可好,老爺素日唸叨的人兒,今日都來齊了。快進來。”
他引著沈棠姐弟走到了一座小院前,停了下來,笑呵呵地說道,“我進去跟老爺通報一聲,你們在這稍等一會。”
說著,便慢吞吞地進了院子。
沈榕對上姐姐略有些不解的眼神,低聲說道,“師尊雖然名滿天下,但生活卻很清簡,家中只有一個整理書房的小童,一個做粗活的婆子並一個小丫頭,其餘諸事皆是師母和芙姐姐自己動手。風伯是跟著師尊幾十年的老家人了,如今替師尊守著門,師尊敬重他,因此我們這些做弟子的也不敢怠慢他老人家,來往得多了,便就熟捻起來。”
沈棠眼中有著驚訝,但隨即卻瞭然,生活清簡才能保持風骨,風骨依存才能超脫世外,作出錦繡文章,也方能受到天下學子的推崇吧!
她忽然對曹芙好奇了起來。
不一會,一個約摸五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