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素日一般,不過就是為了族人奔走,處理些族中事務罷了,他上回來信中,可還問起了你,聽說你訂下了親事,他還好生歡喜了一陣,說方叔叔若是地下有知,也必然會為你得了好歸宿而倍感欣慰的。”
沈棠雙目微凝,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輕抿了下嘴唇,柔聲說道,“若是阿覺也早日將親事訂下來,容伯父定會更歡喜的。”
她轉頭看了看時辰,見已經到了晌午,便扯了扯金玉萱的衣袖,笑著說道,“本來該多陪你玩一會的,但我忽然記起郡主還有事讓我去辦,所以……”
金玉萱微微撅起嘴來,“才剛來,又要走。”
沈棠輕輕撫了撫她的腦袋,“旁的倒還罷了,但郡主交待的是件急事,等改日我再來看你,或者你若是得了閒,也可來侯府看我,橫豎咱們兩家住得又不遠,也不過是半個多時辰的事。”
金玉萱想了想,勉強點了點頭,“也好。”
容覺在沈棠面前倒甚是老實,不敢有所動作,怕被她看穿,他笑著對金玉萱說道,“表妹不急,等改日我和你一塊去侯府叨擾棠兒去。”
沈棠笑著道了辭,又請了金玉萱向金太夫人告罪,然後便帶著碧笙匆忙離開了保國公府。
她一路沉默不語,碧笙便有些遲疑地問道,“小姐可是在想世子爺?”
沈棠微愣,自從瑞王回京之後,趙譽便沒了蹤影,便是訂親那樣的大事,都不曾來找過自己,與從前的緊貼追大相逕庭。大周朝倒確實是有未婚男女最好不要見面的習俗,但趙譽又豈是遵行習俗之人?
她曾揣度他可能是又陷入了什麼麻煩,可嚴知近來卻常常與碧笙約會,雖然自他口中探不出什麼來,若是問得急了,也不過就是請沈棠放心,世子爺平安得很,只是最近事務繁忙,王妃又看管得嚴厲,因此沒有溜出來大機會。
嚴知既然這樣說,至少證明趙譽並沒有又去做危險的傻事,不然嚴知也不會那麼清閒,三不五時還能到侯府來爬個樹。
沈棠想著便搖了搖頭,自己對趙譽的瞭解頗深,他不出現,定然有他不出現的理由,但絕不會是得到了手就不再重視的緣故。
她低聲說道,“我在想那個花滿。”
碧笙細細地念著這名字,忽然驚詫地問道,“是聚雅集的那個花魁?他們……是一個人?”
沈棠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應該是,但我不曾見過花滿,所以不能肯定是。”
容覺既然有和花滿的傳聞,那麼花滿在容覺的屋子出現就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另沈棠奇怪的,是花滿這個人。
他長得纖弱窈窕,那張臉也有說不出的嫵媚風情,若果真是聚雅集的那個花滿,那無疑是有著做花魁的條件和本事,只是他通身上下的氣質,卻一點也沒有服侍人的卑躬屈膝,倒像是自小就錦衣玉食,將芸芸眾生踩在腳下的那種。
可若是好人家的兒郎,誰又願意去做這服侍男人的生意,為世人所不齒?
最讓沈棠不解的是,花滿的那張臉,總覺得好像是在哪裡見過一般,她不由問碧笙,“方才那位花滿,你也見著了,你有沒有覺得他像什麼人?”
碧笙低頭想了想,忽然說道,“方才我立得遠,看不太真切,但細細地想,花滿的身形面貌,倒有幾分像從前的賢貴王。”
沈棠聞言靜默良久,臉色有著從未有過的凝重,“你這般一說,他確實很像趙熹,也很像……先皇。”
先皇所出的几子,當今和威王都酷似太后,面貌身材多承襲的是沈家的基因,羅貴妃所出的五皇子也更像乃母一些,倒惟獨是被先皇厭棄的趙熹,容貌上更像他一些。
碧笙大驚,“小姐是說,這個花滿,難不成還是先皇的子嗣?”
沈棠搖了搖頭,“不是先皇,是恆王。”
她還記得曾經追查過趙熹的身世,得到了先皇厭惡趙熹不過是因為受了羅貴妃的挑撥,從而懷疑趙熹是恆王的子嗣,她當時不解,因為趙熹長得與先皇甚像,是先皇子嗣中最像他的一個。
後來榮福卻說,因為先皇類父,瑞王類母,所以這一母同胞的親兄弟長得並不想像,反倒是恆王,與先皇眉目相似,也正因為長得那樣相像,但無論能力才華,恆王卻都處處壓著先皇一頭,這才使得先皇對恆王那般忌憚。
碧笙張開小口,輕“啊”一聲,“我記得舅老爺曾說過,當年恆王謀逆,被當場斬殺,先皇當夜便賜死了恆王府大小三百多口,從上到下,一個不留,一夜徹底被滅了門。這花滿的年紀看起來有十五六歲,若他是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