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短嘆。有一日閒聊之時,論起趙氏宗室之內,父王曾說過若論才華人品唯有趙譽那小子能勉強配得上你,只是他這些年來為了自保,到底還是傷了名聲,因此很是感慨了一番。”
世事難料,若果真是命中註定的緣分,那麼即便相隔再遠,秉性才能身世地位再天差地別,也總能在茫茫人海中互相吸引,最終走到一起來。
榮福方才不過是假作生氣,這會知道了沈棠的心事,心中早就躍躍欲試要替她好好準備嫁妝了,她忙令玉兒將內府庫房的冊子拿來,興高采烈地說道,“你是嫡長小姐,嫁妝的份額自然是秦氏出的那兩個比不得的,嫁的又是皇親,我看就比著當年太后娘娘的嫁妝單子略減個兩分來辦。”
沈棠滿頭黑線,無奈地說道,“喂喂,八字還未曾一撇,郡主就這麼著急要將我打發出去啊?”
兩個人正在你一言我一語地嬉鬧著,忽然榮福身邊的嬤嬤面色微沉地進來稟報,“白總管來稟,大房的葉姨娘死了,是投井,星瀾院前面那口井。大廚房的羅娘子李婆子等人發現的,看樣子是自殺,白總管已經派人將井封了,特來討郡主的主意。”
榮福眉頭一皺,“稟過大夫人了嗎?”
她嫁過來一年了,只知道大房有個姨娘,但卻是一次也沒見過的,這倒也沒什麼,自從老夫人中風之後,她便是連大夫人莫氏的面也甚少見到,只是這樣一個籍籍無名的姨娘,卻莫名投井,多少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嬤嬤點了點頭,“白總管先去稟的大夫人,大夫人說一切都看郡主的主意。”
榮福略一沉吟,“你去尋白總管,讓他將府裡的婆子丫頭小廝都問一遍,若是沒有什麼可疑的,就讓白總管按照舊例行事。”
嬤嬤得了號令,正想出去,卻被沈棠叫了回來,“大小姐還有什麼吩咐?”
沈棠想了想,卻又擺了擺手,“無事,你去吧。”
那嬤嬤走得遠了,榮福奇怪地問道,“你是有什麼想法嗎?”
沈棠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那葉姨娘不像是會自殺的人,從前秦氏當家,極盡剋扣,將無子的姨娘的月例減半,那葉姨娘還曾因為銀錢不夠花,去浣衣房給丫頭們洗過一段時間衣裳,她是丫頭出身,什麼窘境不曾歷過,那樣艱難的日子都過了。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尋死?”
自從榮福接管府內事務後,不僅將葉姨娘的月例恢復,還將從前被秦氏剋扣的部分一併補還,葉姨娘如今也算是小有積蓄了,她既不必伺候大夫人,自己還有個單獨的小院,甚至還有了一個替她做雜事的丫頭,正好清淨過自己的小日子。
沈棠接著說道,“便是她遇到了什麼過不去的難關,只能赴死,也有的是法子,又何必非去星瀾院那裡,非要投那個井?須知,從葉姨娘那小院子到星瀾院,可並不近呢。”
榮福沉吟著點頭,“既如此,我瞧你方才分明有話要問,為何話到嘴邊卻又不說了呢?”
沈棠低嘆一聲,“我原本想問得再詳盡一些,但想到嬤嬤也未必清楚,我若是仔細相詢,恐怕將這事態擴大,反倒不好了。再說,若葉姨娘不是自殺,那以她平素的習性為人,那多半就是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我若是過於關注,豈不是就打草驚蛇了嗎?”
榮福面色微凝,沉沉地道,“你是說……”
沈棠點了點頭,“葉姨娘是被害死的,她雖然是大房的人,於我也無足輕重,但一想到侯府裡藏著殺人兇手,我便難以心安,我打算將此事徹查,藉此機會,再肅清一下那些陳年積垢。”
大廚房的那撥人,也是時候該動一動了。
六月初七很快便就到了,太后和皇上的賞賜一早就下來了,這日清早沈棠整戴一新,便攜著弟弟一起進宮謝恩,此時方過辰時,皇上尚在早朝,坤和殿內,皇后和皇貴妃還有劉貴妃早就已經伺候在太后身旁許久了。
太后笑意盈盈地拉著姐弟兩個的手說道,“你們祖父的孝期還不曾過,今年的生辰便只能簡單一些了。我跟皇上已經說好了,等明年今日,你們一個及笄,一個束髮,便該大肆操辦一下才對。”
沈榕謝過了恩,便由宮人領著去了威王處,威王府還未修繕大好,這一月來,威王仍住在原處。
皇貴妃沈紫妤笑著從宮女手中接過一個紫檀木的錦盒,“大姐姐,這是紫妤的一點心意,你可莫嫌不如母后的珍貴。”
沈棠見她服色鮮亮,臉色紅潤,料到她在宮中過得不錯,只是太后賜下兩個生辰禮時,皇后和兩妃的禮物也一併下發了,沈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