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來的卻是威王。
他輕輕拭了拭鬢角的汗珠,嘆了一聲對著端和說道,“母后傳話來說要留棠兒和榕弟用午膳,我便帶了榕弟過來你這邊說話,不曾想李大小姐也在你這裡。”
他瞥了眼仍在大眼對小眼瞪著對方的二人,搖了搖頭說道,“這兩人像是吃了鞭炮一般,一見了對方就亢奮,先是一陣唇槍舌劍,誰也沒能將誰贏了,然後便擺開陣法,就在這裡紙上談兵,比劃開了。”
沈棠又往內走了幾步,這才看到沈榕正和李蓮蓮在几上鋪設了紙張,現畫了棋盤,各自執筆,以筆作刃,鬥起了陣法。
她悄悄走到他們身後,仔細地看了一會,然後退到端和身邊,低聲說道,“衛國大將軍戎馬一生,在兵法上的造詣頗高,他如今卸甲歸田,將一生的經驗都盡傳給了蓮蓮,蓮蓮年紀雖小,但於兵道卻有奇招,榕兒很快便要輸了。”
端和讚歎道,“棠姐姐竟也懂這些!”
沈棠搖了搖頭,“我哪裡懂這個,只不過凡事萬變不離其宗,榕兒這會已經被逼至牆角,敗勢凸顯,我不過據此猜測罷了。” ^
威王卻似乎有些疑惑,他低聲呢喃道,“咦?方才明明是榕弟快要贏了的,怎麼才不過轉瞬之間,就逆轉了過來?”
沈棠心下微動,望向兩人的眼神便更深了一些。
果然,沒過多久,李蓮蓮便得意洋洋地說道,“我早說過了,論兵道陣法,你遠不及我,怎麼樣,輸得可是心服口服?不過你就算不服氣也沒有用,輸了就是輸了,有威王作證呢。”
她轉過頭來看到沈棠和端和,忙立起身來,興高采烈地說道,“翩翩,棠姐姐,沈榕自不量力,非要以卵擊石與我打賭,這不,才不過一刻鐘便輸給了我,但他可要給我當一個月的僕人,供我差遣呢!”
沈榕看見姐姐,臉色立刻有些不太自然,他勉強笑了笑,低喚了聲,“姐姐。”
沈棠並不理他,卻笑著對李蓮蓮說道,“願賭服輸,榕兒既然輸了,就該將這賭約履行,這一月間,你若是哪裡差遣得不順,或者他不聽話,你就來告訴我,我定然不會饒過他。”
李蓮蓮得意非常,轉過身去對著沈榕說道,“喂,本大小姐嘴巴幹了,替我倒杯茶水過來。”
沈榕大訕,低聲衝她說道,“喂,我姐姐還在這裡,你就稍微消停一些,這一月的賭約我說話算數,但卻須要從明日再開始。”
李蓮蓮想了想,爽快地說道,“也好,我聽說今日是棠姐姐的生辰,你們一胎雙生,自然也就是你的生辰了,既然如此,今日就饒過你罷!”
她笑著說道,“可千萬不要以為忠勇伯府規矩大,你我男女有別,多半也就是說說的。嗯,忠勇伯府,你自然是進不來的,但是衛國大將軍府,卻敞開門來歡迎你。明天一早,辰時之前,記得去衛國大將軍府等本大小姐哦!”
沈榕撫額,痛苦地呻吟了一聲,然後在又是後悔又是懊惱之中,無奈地點了點頭。
用完午膳,沈棠姐弟便向太后娘娘告辭回府,滿菊將他們姐弟送出來時,悄聲對著沈棠說道,“皇貴妃娘娘在寢殿抄寫經書之時,忽然下身流血,暈了過去,原來竟是來了初葵。太后憐惜,便免了原來的責罰,將禁足令取消了,那些經書也容她慢慢抄還。”
初葵來過之後,便能承寵了,滿菊是想告訴沈棠這個資訊。
大周朝女子多早婚,多半十三四歲就出嫁了,更早的也有,理論上來說,只要來過葵水,便能圓房,皇宮這地方原本就有些百無禁忌,同娶姑侄的尚有,更何況這個?
太后原本為了沈紫妤的身子著想,是打算再晚幾年才讓她和皇上圓房的,但恐怕沈紫妤那活絡的心,已經等不及了。以皇上對她的愛憐,再加上她恣意挑情,承寵不過就是眼前的事了。
若是沈紫妤得了皇嗣,對沈氏和太后自然是件極好的事,但卻不該是此時。一則沈紫妤年紀太小,過早受孕對她對孩子都不是好事,二則皇后還未曾有動靜,她此時有孕,恐怕西昌孟氏再也不能泰然處之,便是那劉貴妃也要坐不住了吧?
沈棠想到皇上還未曾登基之前,孟皇后的那次落胎,雖然小四難逃干係,但那劉貴妃卻也絕不乾淨,如今劉貴妃擺明了是要奪皇長子的名頭,所圖不小,若是小四此時有孕,豈不是正好被拿來做伐,到時候與皇后兩敗俱傷,劉貴妃正好能夠漁翁得利了。
她想了想,便笑著說道,“葵水初至,倒是要恭賀皇貴妃娘娘了。滿菊姑姑若是得空,不妨向太后娘娘進一言,皇貴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