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情緊張,眼神懇切,滿臉的淚水並不似作偽,沈棠一時有些覺得奇怪,忙將她扶起,然後狐疑地問道,“我看恪王甚是愛寵你,凡 事也替你考慮地周全你出自安遠侯府沈家,皇貴妃娘娘一向都很愛重你。便是孟王妃和劉妃對你並不友善,但看在恪王和皇貴妃娘娘的面上, 她們也不至於對你不利。到底,是出了什麼事,讓你這樣擔憂害怕?”
沈紫妤用袖口擦了擦眼淚,“不瞞姐姐,皇貴妃娘娘對我懷有期望,因此所賜下的吉兒瑞兒都是有些本事的。前些日子,吉兒她不知道依 據什麼,看出來孟王妃可能有了身孕,但孟王妃卻絲毫不曾發覺。”
她語氣微微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但昨日,王妃院子裡的小丫鬟卻說,王妃的葵水又至,比往日更洶湧一些,還有些細小的血塊, 將床褥都弄髒了。”
沈棠面色微斂,有些不解地問道,“說不定孟王妃根本就不曾有孕,你又在怕些什麼?”
沈紫妤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她急忙搖了搖頭,“不,我相信吉兒,她說孟王妃有了身孕那就一定是有了,但昨日卻不知道因為什麼緣故又 滑掉了這胎。因為與葵水的時間隔開得不遠,因此孟王妃和她身邊的人暫時還未起疑,但若是今日明日一直都有血塊流出,那麼只要有太醫一 把脈便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她焦慮極了將手握住了沈棠的手,“孟王妃和劉妃交好,她們兩個都不甚喜歡我,這也就罷了,恪王既是我的夫君,又是我的表兄,也算 認識得久了,相處起來總是多了幾分熟捻和情意,她們因此嫉恨我,我也能理解。只是孟王妃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閒言閒語,說恪王一直想求 為正妃的其實是大姐你,還說恪王娶了我作側妃不過是退而求其次,又說將來若是恪王登基,皇后之位一定屬於沈氏女。因此她對我便更加看 不順眼了,只要王爺不在,她就想著法得挑我的不是。”
沈棠眉頭微挑,若孟王妃果真聽信了那樣的讒言,方才對自己那副看狐狸精一樣的眼神,便就很好解釋了,只是……是誰呢?那個人想要 敗壞自己的名聲,引發孟王妃與沈紫妤的矛盾,最可笑又可氣的是,那樣拙劣的謊言,孟王妃顯然是信了。
沈紫妤繼續說道,“這回她莫名其妙地掉了胎,一定會遷怒於我,將此事栽贓到我頭上來的。這畢竟是孟王妃的頭胎,若是恪王信了,皇 貴妃娘娘信了,那我以後的日子便就難過了。這倒也罷了,我聽說最近皇上鉚足了勁頭,就想要尋恪王殿下的麻煩,若是孟王妃將這事鬧大了 ,吵嚷了出去,那豈不是就將把柄直接送到了皇上面前?我怕……受辱事小,性命都要難保了。”
沈棠微微地沉吟,低聲說道,“且不說孟王妃到底是不是有孕,現在還不得而知,我知道你信任吉兒,但也不能僅憑她三言兩語,便下了 定論。便是事實的真相果真如你所料,那也未必會到你猜測的那一步。便是到了那一步,你又讓我如何來救你呢?”
沈紫妤握著沈棠的手越發地緊了,她抬起頭來,一張小臉期盼地說道,“若是孟王妃這一胎果真沒了,那我敢斷定,此事乃是劉側妃所為 。我和她雖然同為側妃,但我還差兩個月才到十二歲,並不曾與恪王圓房,按照我大周的習俗,至少一年以後才能勉強行房。但這段時日內, 不管是王妃還是劉側妃都有很大的機會得胎懷孕,因此最不希望王妃此時便有孕的人,除了劉側妃不作他想。”
她接著說道,“我問過吉兒,落胎總是會有一個緣故,若不是受到了外力衝擊,便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偏偏那日孟王妃喝過我屋子 裡的熱茶,可那茶水卻是劉側妃倒的。我知道姐姐的為難之處,也知道我既選擇了要趟這渾水,這些危機就都該由我自己來化解承擔。我只是 ……只是懇求……希望姐姐能站在我這一邊,若是能夠,哪怕替我說一兩句公道話也好。”
沈棠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雖然小四說得懇切,但她總覺得這事情不會那樣簡單,若孟王妃掉胎的事情是真的,那麼不管是不是劉側妃下的 手,小四恐怕都沒她說得那麼幹淨。
而她現在的這個請求,算不算是不遺餘力地替自己找好任何可能的保護傘?她很聰明,知道如今沈氏是自己掌權,也知道恪王若要上位, 沈氏依舊是他最大的依靠,自己若是肯替她說一句話,哪怕證據確鑿地擺在恪王面前,這事恪王恐怕也要不了了之了。
更何況,若真是小四從中插了一檔,她哪裡又會留下什麼證據?就算真心要追查,恐怕也只能查到劉側妃為止。
但此時此刻,她卻只能答應下來,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