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紅了起來,她含著眼淚。有些無奈地說道。“所以你便去找了趙譽,將我託付給了他?”
沈榕輕輕地握住了沈棠的手,嘴角勉力扯出一個微笑來,“姐姐別怪榕兒不顧禮法。我在太學院這大半年,所見所聞多了,知道京城中門戶相當的子弟中,能值得託付終身的少之又少。從前我希望你能嫁給青離哥哥,是順為他是個可靠的人,但前些日子我才知道,原來青禹哥哥心中早就有人了。再好的男人,若是心中有了別的女人,那嫁給他也就不會幸福了。
他捏著沈棠的手更重了一些,眼神也滿是溫柔,“是譽哥說的,他愛你至深,你也已經接受了他,將來是一定會成婚的。他雖然看起來凡事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名聲也不甚好,但我仔細地觀察過,那些不過是迷惑他人的假像,他心中有姐姐,姐姐心中也有他,所以……算是託付,也算是警告吧。”
沈榕細細地擦去了沈棠眼角滴落的淚水,故作輕鬆地說道,“我警告他,他若是敢讓你傷心難過,我便是從屍骨堆中也要竭力鑽出來,爬也要爬到京城,找他算帳。”
他這句話說得輕鬆無比,但沈棠聽了卻覺得鑽心地疼,西疆戰場險惡多端,隨時都可能出現突發狀況,再聯想到永寧伯府可能會派出的殺手,可能會在背後放出的冷箭。她便是作好了卑麼多準備,也不能真正地安若泰山。
她不由接住弟弟的脖頸,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哀求著說道,“榕兒,咱不去了?能不能不去了?就這樣安安穩穩地在姐姐身邊,在我能看到你的地方,平安快樂地生活。功勳,爵位,榮耀,那些閃閃發光面東西,與性命相比,又算得了什麼?你若是不稀罕安遠侯這個爵位,也沒有關係,將來姐姐會替你爭取。不要去西疆,那裡真的太危險了,姐姐已經失去了母親,不想再冒任何失去你的風險了。”
沈榕的身子微微地一顫,他將姐姐一把圈進了懷中,輕輕地拍著她的背部,任她的眼淚打溼自己的肩膀。
從懂事開始,姐姐就以母親的姿態在保護著自己,她天生早慧,心智成熟,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義無反顧地頂在自己的身前,替自己遮風擋雨。幼年時她對自己的親身教習,舅父逝世時她的冷靜果斷,來到安遠侯府後她的智慧機敏,她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但她不過只是一個身嬌體弱的女子,她的身子那樣纖細,自己一個手臂便能將她全部圈到懷中,她的身量也那樣嬌小,頭頂還不及自己的下巴,她只不過比自己早出生了兩個時辰。但她肩膀上所承擔的,卻是全部的重擔。
沈榕的眼不由溼了,他暗暗地發誓,再不能這樣躲在她的羽翼之下,讓她受著風吹雨打卻拼了命地保護自己,他要變強,強到足夠替她撐起一片天來,做她永遠的後盾。
惟有去西疆征戰沙場,搏取一個軍功,才是他變強的第一步。
他想著便將沈棠摟得更緊了一些,“我心中有一個理想,一定要稱為威風凜凜令敵人聞風喪膽好大將軍,聘馳疆場,殺敵斬將,為國為民抵禦敵寇。然後,等我凱旋而歸,便將這所有的榮譽都獻給我的姐姐,在我的理想不曾實現之前,我絕不會死掉。我答應你,收斂習性,戒驕戒躁,不再魯莽,也不會貪功冒進。我保證,我會活著回來。好端端地站到你面前,將來還要親眼看著你成婚生子老去。”
沈棠從弟弟的懷中掙脫,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她的眼角還留著淚跡斑駁,但嘴邊卻勉強擠出了個微笑來,她低聲說道,“你從小到大,還從來都沒有過說話不算數的時候,這回我便相信你。倒是我,既然已經答應了讓你去西疆,這會卻還像個不講信用的孩子一般,耍起了無賴。好,明天你就跟著四皇子一塊徵西吧,但希望你記住自己說的話,不要讓我失望,不然的話,我發誓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她從匣子裡取出了一封沒有寫收信人的信,遞了過去,低聲說道,“榮福託我將這信給你,等你到了西疆軍中,麻煩你打聽打聽一個叫做陳生的人,他是從景陽王府出去的,也是榮福的愛人。若是他還活著,你便將這信交給他,將來回來的時候,也將他一併帶回來;若是他死了,你就將這信在他的墳前燒了,若是他還留下了什麼遺物,等你回來的時候,記得捎帶回來。”
沈榕面色微動,鄭重地將信接了過來,他點頭說道,“煩請姐姐告訴郡主,榕兒一定不奐她的所託。”
十一月初一日,沈榕一大清早便悄悄地走了,並沒有驚動任何人,但沈棠卻似有心靈感應一般,在他出門的那一刻醒了,她神色憂慮地靠在床頭,心中默默地念著五個字,“一定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