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沈紫嫣本來就是這樣性子的人,蘇表哥真是可惜了,只是俗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若不是他當初執意要逞男兒氣概,非要對一個設計害他的人負什麼責任,也何至於到今日這雞飛狗跳的地步?”
碧笙手中的動作飛快,不一會兒便梳出了一個漂亮的髮髻來,她笑著說道,“可不就是這個理?但這倒還不算什麼。二小姐最離譜的事若是說出來,小姐可還要吃驚呢。您知道嗎,就是因為二姑奶奶這麼管了管她,說她妒忌不賢,她竟然將二姑爺在萬花樓常點的兩個花娘給贖了身,說是要送給二姑老爺作妾,用以成全二姑奶奶的賢名。將二姑奶奶給氣了個半死,波濤院那頭,從昨夜起就開始鬧了,一夜都不曾停歇,府裡個個都在說這事呢!”
沈棠微微一愣,不由笑了起來,“沈紫嫣到底是有什麼倚仗,竟敢做出這樣……有趣的事情來?將花樓裡的姑娘買了下來,送給自己的公爹作妾,用來打婆母的臉,她可真是有才!我表示,我對沈紫嫣已經徹底無語了,想必這時候蘇表哥該悔的腸子都要青了吧?”
碧笙嘆了一聲,點了點頭,“聽說二姑奶奶動了怒氣,命人將二小姐拿了下來,但不管怎麼說,這裡都是安遠侯府姓沈的,二姑奶奶畢竟是嫁出去的女兒,如今不過是寄居府裡,平素手頭又不寬裕,打發得少些,因此那些婆子們便有些不大服她,竟沒一人聽她的話。後來秦夫人聽到訊息過去了,兩個人向來不對頭,這不又吵了起來嗎?吵到後頭,說話便有些不好聽,二姑老爺傷了面子,便拂袖而去,也不知道上哪裡去了。”
她略回頭望了一眼門外,然後悄聲說道,“只有表少爺最可憐,在二姑奶奶面前跪了一夜。碧痕姐姐她,也因此有些心神不寧呢。”
沈棠眼神微閃,低聲說道,“這幾天你多留心下吧。”
她本來以為碧痕對蘇驀然不過只是略有些好感,他長得俊俏,又能詩善墨,還畫得一手絕美的丹青,完全符合了碧痕少女懷春的夢想,只要隔開得遠一些,時間久一些,這感覺就會慢慢消失,不復存在了。
但自從蘇驀然大婚過後,碧痕她那想要竭力掩蓋,但卻掩飾不了的絕望痛楚,卻讓沈棠覺得,也許碧痕對蘇驀然的情意並不只是少女情懷一時迷戀而已,她的心裡始終都有著他,哪怕他如今已經娶了妻子,成了家,也並不妨礙她關心他,牽掛他。
但碧痕這執著的迷戀,卻註定了不會是件美好的事。
碧笙自然是懂得沈棠的顧慮的,她雖然對碧痕的情感很是難以理解,但她卻依舊點了頭,“我知道了。”
早飯擺在了偏廳,沈棠過去的時候,碧痕已經將飯菜都佈滿了一桌,曹芙正在幫忙將筷子勺子井然有序地放好,見了沈棠進來,她微笑著說道,“今日有你最愛喝的薏米羹呢!”
這時,麝香急急地跑了進來,氣喘吁吁地道,“小姐,大少爺來了,看起來似乎不太高興。”
她話音剛略,沈楓便沉著一張臉進了來,他見了曹芙也在,先是微微地一滯,隨即卻又將臉冷了下來,沉聲對著沈棠說道,“棠兒,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要問你。”
沈棠將身子僵直的曹芙拉到了座位上,然後徐徐地替她將空碗盛滿了薏米羹,柔聲說道,“這羹很好,芙姐姐你也多用一些,對身子有好處。”
她說完了,才輕輕抬起頭來,笑著對沈楓說道,“大哥一定還不曾用過早點吧,來,坐下一塊用吧。這時曹文顯大人的孫女曹芙,也是我的閨中好友,和大哥你也是見過的,大家都不算外人,有什麼話坐下來好好說嘛。”
她話剛說完,碧笙就已經手腳麻利地沈楓面前多添了一副碗筷,連薏米羹都替他盛上了一碗,這樣一來,倒讓沈楓不好意思再立在那了。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徐徐地坐了下來,但他卻並不動碗筷,沉聲問道,“是你做的,對不對?為什麼要將募兵冊上我的名字劃掉?為什麼?”
沈棠淺淺一笑,“大哥是大伯父唯一的血脈,你的名字本就不該出現在那募兵冊上,更何況你雖然登機了上去,但卻不一定會被錄取,大哥難道忘記了,我大周的募兵制裡有一條,是不招募獨子的嗎?你可是大伯父唯一的獨子,兵部尚書只要一看名冊就會將你劃掉的。”
沈楓一時語窒,過了半響才說道,“我知道募兵不招募獨子,但這回軍情緊急,我又和兵部侍郎打過了招呼,他都已經同意了的。”
沈棠微笑著問道,“我沈氏的動向受到萬人的矚目,若是大哥真的被招募了,那便叫做徇私破例。你又是瞞著大伯母的,若是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