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天帝陵。
在群山之間,一座巨大的雕像拔地而起——這是天帝的形象,頭戴平天冠,身穿龍袍,腰佩長劍,手指東方。
由於年代久遠,早已不知這天帝的雕像是出自何人手筆,只知道從千萬年前開始,這一座雕像就矗立在此。
即使經過了歲月,這座雕像也沒有絲毫的風化,天帝嚴肅的臉龐沒有任何變形。
許多人認為,這是受到了天帝神力的庇護。
——這雕像的面容,也被認為這是天帝的真實容貌。
“從雕像來看,天帝不算有多帥啊,而且也不是很高……”
李淳搖了搖頭,天帝的形象,更接近於一個勤勞的中年人,比之在那赤血紅石中慘烈戰鬥最後露了一臉的魔神還差了一籌,更比不上琅嬛玦中的銀髮劍聖。
雕像本身自然是很高的,但是計算一下比例,如果等比縮小的話,天帝大約也只有普通成年男子的身高。
這實在是沒什麼威勢。
“噤聲!”
吉祥趕緊捂住了他的嘴巴——這本該是顏火兒要做的事。
“在天帝陵面前胡說八道,你不要命了?”
吉祥甚是惶恐,天帝畢竟是諸天之主,對他出言不遜,可是有大不敬之罪。
“怕什麼……他又不會知道……”
李淳搖了搖頭,神祗的能力有限,除非時時在關注你,否則根本無法知道你說他什麼壞話,即使是天帝也是一樣。
——廢老頭封神之夜,李淳大放厥詞。廢老頭之後也從來沒跟他提起過,顯然根本就不知道這茬。
這彌天世界的神祗,雖有威能,但畢竟沒有掐指一算便知過去未來的本事,私底下完全可以隨意詆譭。
只要不要在神廟出口不遜,一般情況下神祗也不會在意。
這裡雖然是天帝陵,天帝的意志卻不曾降臨此地。這與天帝的神廟大不相同。
“那也小心些!”
吉祥急得跺腳,在魔教這種神秘氣氛濃厚的組織裡面長大的小孩,與從小受無神論教育的李淳,當然完全是兩種心態。
李淳嘿嘿而笑,不再胡亂批評,他等在道路一旁,看著太子從車上下來,面對天帝陵的正門,行三拜九叩的大禮。然後才點燃香燭,佈置祭臺,宣讀當今天子的詔書和祭文。
一大通繁文縟節之後,他們才正式開啟了天帝陵的大門。
“李公子,龍脈已動,天星已現。如今天帝陵中是什麼情況,誰也不知道,只盼……你能保護太子了!”
開門之後。小侯特意湊到了李淳面前,再懇求了一遍。
“我明白。”
李淳點了點頭,默默地跟在太子身後,踏入了大門之後的陰影之中。
斬龍脈,絕非易事。
其中兇險,不身臨其境者不得而知。
在抵達天帝陵的前一天,太子召集少數幾個心腹,確定了在天帝陵中的行程。
“在斬龍脈之前,還是必須由孤去祭龍臺,滴血點睛。以喚醒龍脈……”
這一步是必須做的,若是沒有這前置的工作,龍脈在沉睡之中被斬斷。只怕會怒極反身,到時候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來。
從大門到祭龍臺,理論上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危險——但現在卻也說不定。
有可能有潛藏的魔物,也有可能有伺機報復的妖怪,一路跟隨的西戎騎兵和魔教中人,也不知道在做什麼打算,不知會不會跟隨進入,伺機搗亂。
這些倒也罷了。
更艱難的,是太子喚醒龍脈之後,還用從祭龍臺前往斬龍石。
在斬龍石上,他借用天帝之劍,分割龍脈,才能將斬龍脈這件事完成。
——斬龍脈並不是沒有發生過,事實上,在上古時代,並不分什麼東方西方,一切都以天帝為主。
後來天帝一系單傳,到了第三代的時候,卻有了兩個兄弟。
長子飛隱掌管田地,次子吳伯掌管山川河流,原本可以和平相處,但是當時天帝之子卻是疼愛小兒子,想要將帝位傳給次子。
飛隱一怒之下,竟是錯手殺了自己的弟弟,逃亡西方。
天帝之子沉痛之餘,也自思己過,在斬龍石上將龍脈分成兩半,一東一西,就讓飛隱一脈在西方傳了下去。
而龍脈一斷,東西方大陸也由此差不多隔絕,想要往來交通,要麼穿過無邊的沙漠,要麼翻越世間最高的高山,或者是飄過無際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