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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更多藝術的實驗的無法分類的電影挾裹在DV熱潮中蜂擁而至,而我依舊覺得有些悲哀。

在聊天室裡,有人把《鬼子來了》的臺詞刷在螢幕上,迅速滾動而過的字停留在我眼前的就只有最後的空白。就像那顆頭顱上的眼睛一開一合間看到的最後景象,是彩色的,卻只剩下泛黃的、語焉不詳的、吞吞吐吐的敘述,已經無法言語的時候,我們眼睛裡的記憶只能是沉默。電影讓我覺得疼痛。

在那個已經過去的夜晚,我們還談到了《藍宇》,我一直覺得小說寫得有點髒而影片又忽略了太多本該動情的細節,我甚至看到藍宇回頭像女孩一樣對捍東說“傻樣兒!”的時候渾身不舒服,但我還是把自己的視線停留在螢幕不斷滾動的文字上,我想或許不是《藍宇》感動了我,是正在和我對話的網友。

“其實我可以很容易地梳理出一條線索,簡單而且筆直。認識,接觸,發覺相愛,分手,後悔,然後重新互相擁抱,最後因為一個死亡的姿態,讓一切戛然而止。關於任何一段愛情,我都會讓自己進入其中,有時牽強附會,有時自然而然。所有相關的愛戀,自身的抑或他人的,異性的以及同性的,甚至愛上一把寂寞的聲音,我覺得都是用文字無法言述,無法靠近。

然而電影不同。

真想抱抱你,這句話終於出現的時候,我的神經像在孤獨的深夜給一聲凜冽的嚎叫抽動了一下。關錦鵬在緩慢地執行著一種說服的意境,說服讀這部影片的人,去相信,愛無異類。很多心動來源於一個簡單的動作:擁抱。擁抱與被擁抱,對一些人來講,也許是個奢侈行為。我們與別人相愛,要是彼此太熟了,難道不可以繼續嗎?所以藍宇說,我們還沒太熟吧?捍東說:好像還沒有……

片子講述的故事已經脫離了緩慢的方式,時間的跳躍,讓我要小心翼翼地注意每一個細節,不允許錯過。將幾萬個文字切換成1個多小時的視像,讓我的思維有些力不從心。

當我們即將看到一個曖昧而完滿的結局,故事還是被殘忍地斷絕。捍東看到白布下面一張熟悉的臉,耷拉著蒼白的微笑。藍宇於是顧自離去,在宿命的全然控局之中,毫無選擇。“

我彷彿還能聽見捍東撕心裂肺的哭聲,胡軍的演技都蘊涵在那絕望的響動之中。我們每天與不同的人擦肩而過,聊天室螢幕、地鐵中,寫字樓裡,電影院門口,無論距離是0。1公分還是100米,我們都有可能成為彼此愛慕的物件,我們都有可能演繹出一段或長或短的故事。

看電影的時候,我們看到了別人,有的時候看到的是自己。寂寞的夜晚,我就在那些恍惚著的影像裡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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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的時間

在我的印象裡沒人叫過我小朋友,大概當“小朋友”的時候腦子裡還記不住多少正經東西,直到我拍著更小孩子的頭大放厥詞讚美不已時,我的童年時代結束了。我開始在別人的成長中窺探對比自己的往昔。

如果說童年的美好時光是一朵花的話,我一直在記憶裡推算自己花開的時間。很多成|人都對自己的童年津津樂道,而對網路時代催生出的電腦兒童憂心忡忡,其實我覺得當“小朋友”的時光都一樣,那些幸福快樂都是各自長大後的感覺。我記得我們那時候好像肚子裡都有蛔蟲,天天吃寶塔糖,然後就一個人端個紅便桶等著排毒,我是從來不敢低頭看,生怕晚上做噩夢;現在的孩子好了,他們喜歡乾淨,用不著受噩夢威脅,他們不吃寶塔糖,但他們不是要減肥就是要補鈣,身體還是不好。以前的孩子用一塊爛泥、一團猴皮筋都能玩上大半天,除了上學,大部分時間都在大馬路上過的,夏天傍晚在便道上支個行軍床就睡,勁頭大的孩子還可以掏腿騎著28大男車在街上對著馬車橫衝直撞;現在街上看不見馬車和笨重的男車了,孩子們都學會了上網,他們知道買東西要去超市,出門打的更節省時間,他們要求有自己的私人空間,他們越來越聰明,只是身影越來越孤單……

“六一”對於我們當年真的是節日。那天不單學校要組織各種遊藝活動,父母單位經常還會發些類似大禮包之類的小食品,無論是栗子羹還是果丹皮都很饞人,這些東西一年只有這一天品種最豐富。可我昨天遇到了鄰居家的東東,問他“六一”高不高興,他滿臉地愁容說:“唉,得給老師表演完節目才能讓回家。”

大概生活富裕了,很多感受就變得不再濃烈,昨天與今天也有了需要對比才清晰的反差。我們在今天孩子的眼裡曾經是那麼沒出息,在不長的花期裡芳香似乎總是稍縱即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