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必須和他們劃清界線,革他們的命!”王樹聲斬釘截鐵地說。
他還建議,農會幹部從自身做起。凡是家裡有佃戶、債戶的租、息的,一律不收,並毀掉地契、借約,使農民真正認識到農會幹部不是在講漂亮話,而是實實在在地真心幹革命。
他的建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響應。
散會後,大家積極行動起來。有的親自登本家的佃戶、債戶的門,告訴他們,從今以後不再交租交息,並當場退佃、退押;有的從家中拿出田地契約,當著農民的面全部焚燬。
農民們看在眼裡,喜在心頭。他們沒料到這些地主子弟真的會背叛自己的家庭和窮苦人一起鬧革命,一個個奔走相告:人家王樹聲可是真心鬧革命,我們不要再門縫裡瞧人,快跟樹聲他們一起幹革命吧!
農民被髮動起來了。
農民運動的烈火點燃起來了。
“打倒土豪劣紳!”“打倒貪官汙吏!”的怒吼聲響徹麻城的城鎮、鄉村。
那些地主老財、土豪劣紳對日益高漲的農民運動恨之入骨。他們想盡毒招,竭盡阻撓、破壞之能事。有的吹陰風、放暗箭,嚇唬群眾;有的冒充領來了省裡的“公文”,組織假農會;還有的派奸細打入農會內部,製造混亂;更有的網羅地痞、流氓,請來“教師爺”,磨刀霍霍,向農會示威……
面對這些反動分子的囂張氣焰,廣大農會會員們毫無俱色。他門在王樹聲等的帶領下,勇敢地抬起頭、挺起胸,同這些昔日吮吸他們血汗的寄生蟲展開了針鋒相對的鬥爭。
乘馬崗區羅家河。
大土豪丁枕魚在深宅大院裡陷入了深思。他近來頗不寧靜,對農會的興起恨之入骨。
當地群眾稱丁枕魚是“麻城北鄉一隻虎”。他是王樹聲的嫡親舅爺(即父親的舅舅)。丁枕魚的兒子丁嶽平,也是橫行鄉里、為非作歹、欺壓貧苦百姓的一條惡狼。他家深宅大院,有良田六七百畝,放債無數,在當地霸道成性、無惡不作。最令人氣憤的是、他竟然興出了什麼“初夜權”——哪家佃戶要娶親或嫁女,首先要把姑娘送到他那裡,讓他先“開導”;不然的話,他就讓婚禮成喪禮、讓洞房成牢房。
當農民協會開始發展時,這對虎狼父子就四處造謠破壞,說他們誓與農民協會較量到底!丁枕魚還蒐羅了一批狗腿子,秘密組織起了紅槍會,企圖以此來破壞與打擊農民運動。
果然,舊曆冬月十六那天,當農友們在羅家河街頭貼上打倒土豪劣紳的標語,把“麻城縣乘馬崗區農民協會羅家河分會”的招牌掛在一座祠堂門口時,一夥凶神惡煞般的暴徒衝到農友們跟前,逢人就打,見標語就撕,一邊打一邊叫罵:“他媽的,窮鬼們也想造反!”
“你們要打倒土豪劣紳,要打倒地主惡霸,看我丁家爺們的棍棒答應不答應!”
“窮鬼們一個個吃了豹子膽呀,敢在我丁家太歲爺頭上動土!”
“你們識時務的就趕快滾,老子的棍棒可不認人!”
一時間,羅家河街頭哭聲震天,血流遍地。
那個留著小分頭、身穿黑錦緞的流氓頭子故作欣賞地走到祠堂前面看著“麻城縣乘馬崗區農民協會羅家河分會”的招牌,然後扯起嗓子獰笑著說:“窮鬼們都給老子聽著!你們頭頂的天是我們丁老爺的天;你們腳踩的地,是我們丁老爺的地。羅家河是我們丁枕魚老爺的地盤,準敢在這裡辦農會,造我們丁老爺的反,我就像劈碎這個臭農會牌子一樣,讓他腦袋搬家!”
說罷,他掄起一把大刀,將農會牌子砍成兩半。然後帶著狗腿子們得意洋洋地狂笑而去。
乘馬崗區農協聽到這個訊息,氣憤異常,區農協胡靜山、徐子清等領導同志,立即召開會議、討論對策。參加會議的代表對丁枕魚父子的滔天罪行無不義憤填膺、火冒三丈,決心一定要打退丁家父子的猖狂進攻。可叫大家拿出一個很得力的處置方案時,他們又一個個面露難色。
你道這是為何?
正如上文已經交待過的,這丁枕魚可不是一般人呀,他是本區農會組織部長王樹聲老祖母的親胞弟啊!
“王樹聲父、母在他十來歲時就先後病逝,他是由老祖母一手拉扯大的。
他平常也最孝敬祖母。不看僧面看佛面,他能下狠心去懲治自己的舅公嗎?“
有人不無擔心地說著。
正說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傳來,是王樹聲急匆匆地趕來了。
他一進門,就心急火燎地說:“你們這是怎麼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