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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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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多虧床邊只留下羅英男,羅英男自告奮勇回了一趟家,她的家就在學校隔壁弄堂,她給蝶來拿來她的乾淨罩褲給心蝶換,衛生室老師的白色藥櫥里居然儲藏著月經草紙和衛生帶。所謂衛生帶,是一條寬六七公分長一尺兩端有細帶的兩三層厚的棉布條。沒有比這件物什更醜陋的東西了,以前,蝶來曾看見它掛在某些人家的天井裡曬太陽,弄堂裡的男生稱它為“鹹帶魚”。現在她得把這條醜陋的“鹹帶魚”繫到自己身上,她心裡的羞愧是雙倍的,因為經血,因為月經帶,因為自己對所有這一切的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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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生老師成了她啟蒙人,她在教蝶來使用這些月經用物時,同時給她上了一堂女子生理衛生課,一旁的羅英男乘機告訴蝶來,她一年前就來了月經。

這突如其來的初潮令蝶來幾乎忘卻先前操場發生的一切,她懷著羞愧,不是對海參,而是對突然流血的自己,離開衛生室便直接回家了,書包裡塞著她換下的褲子。

從學校回家的路上,必然經過淮海路這條繁華大街,那時候稱不上繁華,但行人密度仍是相當高的,在這條街上行走常有被行人掩蔽的感覺。揹著書本的蝶來懷著難以名狀的羞愧興奮和壓抑,接二連三的突發事件衝擊令她身體虛弱神經卻處於亢奮狀,胸膛被各種情緒塞得滿滿的。而墊著厚厚消毒草紙的衛生帶夾在兩腿之間十分難受,似乎下身擠著大件東西。

蝶來現在最擔心的是行人們是否會透過自己臀部的擁擠發現她褲子裡的秘密,雖然這條羅英男的罩褲比她自己的褲子寬大得多。於是蝶來當即放長書包帶子,把書包斜背在肩,將用包袋安在後臀部上,雖然走起路來包袋一拍一拍敲打著臀部有點蠢,但阻擋了人們的視線。

正當蝶來覺得自己很聰明,有效地遮蓋了自己身體的秘密時,忽然下身一陣潮湧,她緊緊夾住兩腿,那血會不會從褲子裡湧出來呢?蝶來幾乎不敢挪步,短短的回家路程突然長得看不到希望,她著急地想哭。這時,一部頂上掛著幾長條“辮子”的電車停在她的面前,才發現自己正站在學校附近的車站上。下午的電車空空蕩蕩,她不假思索地跳上電車,找了空位子便坐下,至少這個姿勢可以控制經血不從褲子裡漏出來。

她並不曉得這電車會把她載到哪裡。

口袋尚有幾分錢,剛夠她買一張四分錢的車票。蝶來在日常生活裡很少有機會坐電車,除了節日走親戚,但那時車子變得擠了,乘車是受罪。更小的時候走親戚,父母總是叫一部三輪車坐一家人,夫婦倆並排坐在位子上,妹妹和小弟坐他們膝上,蝶來只能蹲坐在父母腳前的那一小塊空間,可憐的蝶來,忍受了多少次蹲坐的屈辱,只因為節日的電車他們擠不上去,不過那也是革命前的往事了,革命運動開始後,三輪車沒有了,親戚之間也很少走動了。

蝶來坐在電車上看著窗外的市景一時忘記自己身上剛剛發生的生理鉅變以及校園的暴力,沉浸在睜著眼睛享受夢境的愉悅中,就這樣一路跟著電車去了終點站。

蝶來接著便發現去向終點站的上海與市中心的上海越來越不同,先是經過幾條有臺硌路的小馬路,旁邊是矮平房,每家門口都擱著馬桶,那是上海的老城區,但蝶來竟從未來過,之後便是塵土飛揚的馬路,兩旁是廠房,她聽到了輪船的汽笛聲,然後就看到黃浦江在一條窄街的頂端。

這裡已經不是外灘的黃浦江了,而是工廠邊的黃浦江,江邊煙囪高聳,許多的起重機,和鋼鐵被敲彈的巨大聲響,這裡與她熟悉的上海如此迥異,蝶來宛如被流放到異地,立刻思念起家了,她牢牢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手裡捏住已快被她捏爛的電車票,又跟著車子坐回市中心。

《初夜》11(2)

這時候,天開始暗了,車站上的乘客擁擠起來,到了家附近的那一站,其實就是她上車的那一站,她猛地起身,只覺得下身一陣熱潮湧來,她駭得緊緊夾緊雙腿,臉漲得通紅,血流出來也顧不上了,她總要回家的呀!急著回家的蝶來只能夾著腿拼命從人堆裡擠出來,緊要關頭竟然有人把手放到她的臀部,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人們驚駭的臉轉向她,然後她面前被迅速地讓出一條通道。

她跳下車聽到後面有人罵了一句,小神經病啊!這種時候蝶來居然還不肯示弱地轉身回罵,你才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