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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那是一條長長的走廊。有一邊的門全被塗成了白色,周圍寂靜無聲。伊藤先進去開了燈。那是一間全被塗成了蘭顏色的房間。一面牆的鏡子上畫著拙劣的熱帶魚。“我錯了……”伊藤低聲笑道。那是一種非常下流的笑。“而且,這還是給年輕人提供的簡陋的房間呀。”一邊說著,一邊開啟了門旁的一個櫃子,開始迫不及待地脫起了上衣。在寬子面前絲毫不覺得羞恥地脫了褲子,整整齊齊地掛在了衣架上。

寬子注意到這些步驟和回到家時的丈夫非常地相似。伊藤把圓領的毛衣也脫了。

穿著內衣的男人的樣子看上去很愚蠢。襯衣大概是新的吧。在藍色的房間裡閃耀著白色的光芒。寬子還以為是帶有藍色的有趣的花紋呢。也許,像寬子對襯裙東挑西撿一樣,伊藤也對內衣的挑選非常在意。

向著春天的大海(8)

於是,他走進寬子,吻著她。在長吻期間,寬子感覺到了男人的肚子又腆出來了。個子也高大,看上去也不是那麼胖,下身的腹部到胸部的地方,很快便可以從下往上描繪出流暢的線條。“我去衝個澡啦。”伊藤說。剛說了一句珍藏已久的話,又在寬子耳邊低聲道:“一起去洗嗎?”“不,不去了。”寬子搖了搖頭。他也沒有表現出失望的樣子,走到了門那邊。於是,聽見了長長的小便的聲音。

寬子坐在床上。她沒有想到情人旅館的被子是這種樣子的。和寬子家裡用的非常相似。在起花紋的被子上,罩著雪白的、純棉的被套。無聊之極,寬子摁了一下枕邊的按鈕。不一會兒,響起了搖滾樂的旋律。又摁了一下別的按鈕。房間的燈熄了。只剩下天花板上的那盞小小的照明燈。這大概是想製造一種在海底裡的效果吧。

寬子又摁了下一個按鈕。這次響起了柔和的旋律。寬子似乎是不久便被這旋律吸引住了一般。

今天不是應該要去春天的大海嗎?男人和自己又回到了少女少男的時代。不是要兩人相依偎著去看風和浪嗎?然而,大海不知消失到何處去了?寬子只看見了仿製的大海。用油漆畫的熱帶魚和海草的廉價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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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寬子嘟噥著。如果要用語言來表達的話,寬子是那麼的害怕、失望。她突然抬起了頭。

回鄉(1)

出了車站,左右兩旁是一條漫長的商店街。

鄉下的車站前大概都是這個樣子吧,但這條街卻像是很快要斷氣了一樣。半數以上的商店都放下了捲簾門,也有的在拆除、平整地面。原來是蔬菜店的地方已變成了便利店。只有這裡的招牌和玻璃才煥然一新、充滿生機。其他的店鋪和店主都老了。年幼時,我曾來買過一次橡皮擦。文具店的老闆好像幾年前就已經死了。旁邊點心店的那對夫妻還活著,但已經老得哆哆嗦嗦的。老太太的腰也躬得更厲害了。經歷了無數的歲月,全然不知誰還活著、誰已經死了。即使是自己以為應該離開人世的人,卻在店門口打招呼道:“很久沒見了。呆到什麼時候?”我也不會感到絲毫的驚訝和恐懼。

冷落、蕭條、垂死的、鄉下的商店街猶如一個墳場。對死者的記憶,就像那每家每戶整齊排列的墓碑一樣。偶爾涉足此地的人,歸根到底也只是那些掃墓者而已。

今年,這個村子裡回來了三個女人。我、松子和廣美三個人。有關廣美,大概沒有什麼特別值得一提的吧。她和高中同班同學結了婚,丈夫的老家是這裡。據說,廣美的夫家是這裡很富有的財主,所以,家裡無論如何得有人來繼承家業。雖然廣美抱怨說,東京工薪階層的生活多愉快呀。但她能住在孃家的附近,也是多麼幸福的回鄉啊。

問題就在我這裡。七十歲的母親,去年秋天把腳扭傷了。開始以為沒什麼大不了的而沒當成一回事,但後來終於臥床不起了。我沒有想過這麼早就要肩負起照顧老人的重擔,但也不可能逃脫掉。我有一個姐姐,嫁在附近,但懷抱著正在成長中的孩子去看護病人,畢竟是有限的。幾經商量的結果,我決定回來了。

我已經三十八歲了,但從未結過婚。作為悠閒快樂的單身者,也許應該更早一點回來,但這裡面有很多的原因。母親和姐姐都沒有使用強硬的言辭來命令我,有一段時期,我還是家裡的主要經濟支柱呢。

從二十七、八歲到三十歲這段時間,我掙了相當可觀的錢。每個月都掙到連自己都害怕的大筆的錢。我是作英語教材推銷工作的,那時的推銷詞,現在回想起來猶如謊言一般。然而大家還都相信。

“美國五所一流的大學,組成了特別研究小組,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