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明白地告訴你,如果公爵大人在這兒的時候您派人找我,我不會來的。”
她沒等伯爵開口回答,就徑直離開房間,隨手輕輕地把門關上了。
伯爵驚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隨後他暗自輕輕地發了誓。
他想象不出為什麼吉塞爾達要拒絕跟威靈頓公爵見面,如果她自認為有充分的理由,為什麼又不願向他講。
這整個事情簡直難以理解,構成了一個他倘無法解開的謎,這一事實使他煩躁到了極點,在吃午飯的過程中始終有些怏怏不樂。
即使吉塞爾達意識到他發脾氣的原因,她也不予理會。
相反,她卻呱呱地聊著那天早上在礦泉水泵房見到的人,談起切爾特南城裡的狼狽相,因為還沒準備好鮮花彩旗、爆竹煙火,公爵、公爵夫人和兩位公子以及一大幫隨從都已經到來了。
吉塞爾達和朱利葉斯乘車離開之後,亨利·薩默科特就來了,他證實吉塞爾達所說的一切,還告訴伯爵說,公爵提前到來引起了一個人大發雷霆。
“上校對我大發雷霆了,”亨利說,“可這怎麼能怪我呢?老頭兒告訴我,他要在二十號來。我怎麼知道他會改變主意,十八號就來了呢?”
“爵爺就會沒事的,”伯爵安慰著說,“附帶說一切,這樣一來,他就會忙個不停,沒法來干預我的事。”
“他怎麼幹預的?”亨利問。
“他昨晚教吉塞爾達玩兩人紙牌賭。”
“天哪!我希望她沒輸!”
“輸倒沒輸,反而贏了十個基尼,可是至少在朱利葉斯瞅準機會盼她下大賭注的時候,她賭紙牌就會鑄成大錯。”
“當然是這樣,”亨利同意說,“我難以相信,上校為什麼會那麼蠢。通常他扮演角色都是投入了整個身心的,全心全意,從來不出錯。”
“是的,就我而言,他目前已經出了一個錯,”伯爵說,“我見到他的時候,還要提醒他這一點。”
“這不象他辦事的風格,”亨利又說,“我聽說他跟小丑之王格里瑪爾迪同合演出的時候非常出色。喬治·拜倫當時正住在伯克利城堡,是他告訴我這事的。”
“爵爺真的很會演戲?”伯爵不信地問。
“他演得好極了,拿拜倫的話來說,他幾乎奪走了格里瑪爾迪的掌聲和喝彩。”
“我納悶,為什麼格里瑪爾迪會同意跟一個業餘演員演出?”
“上校給了他和他兒子一百鎊作補償,拜倫還說,切爾特南傾城出動,向他們鼓掌喝彩。”
“我一點也不覺得驚奇,”伯爵說,“可我希望爵爺這次不要干預;不要扮演吉塞爾達的恩人,我的戲應該由我來導演。”
“公爵到了這裡,他會忙得不開交,沒法再那麼幹了,”亨利撫慰說。
由於吉塞爾達對自己斷然拒絕見威靈頓公爵感到相當內疚,她就在公爵大人下午三點鐘來訪的那天晚上預先替伯爵定了一桌特別晚餐。
她就此與廚師長進行了商討,選點了伯爵最喜歡的菜。
伯爵早就開始讓她承擔選擇萊餚的事了,儘管他在吉塞爾達挑選得不合他的意時是極端苛刻的。
“每一個女人都應該學會怎樣挑選一頓可口的飯萊,”他說。吉塞爾達意識到,這是從自己來到德國別墅以來學會的許多事情當中的一件。
她找主管酒和膳食的男僕談了,他建議挑伯爵通常最喜愛喝的紅葡萄酒,隨後她又換了一件維維恩夫人提供給她的最漂亮的裙袍。
這裙袍以深淺不同的藍色為底,繡有一些珠光寶氣的裝飾品,再飾以一束束淡雅的粉紅色玫瑰花。
伯爵本來以為對巴羅菲爾德夫人的身份來說,這樣的風格未免太天真爛漫了,但吉塞爾達一穿在身上,看起來真是銷魂奪魄,於是伯爵就硬把它買了下來,儘管吉塞爾達跟伯爵一樣懷疑:這身衣服一個寡婦穿了是否合適。
吉塞爾達乘車出遊時故意延宕時間,她回來的時候從僕人那裡得知,公爵已於六點鐘離開了伯爵,—晚餐七點半開。她大約在七點二十分透過走廊到伯爵的臥室去。
她早就知道伯爵還在生她的氣,儘管他們後來不再談起公爵將要來訪的事。
她此時只希望公爵大人已把伯爵的怒氣一掃而光,而且由於他們必定津津樂道過去的經歷,她不到場的失禮行為大概早已被忘卻。
她隨便敲了敲臥室的門,把門開啟,就驚訝地盯著那張沒有人的空床。
她知道伯爵近來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