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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帶著溫熱,季淑牢牢抱著,睡得安穩之極。

南楚之事平定下來,花醒言回京後小半月,東明帝的病情卻一日比一日更不好,據說是舊疾復發,外加思慮過度。期間花醒言屢次上奏要辭官,都被皇帝一拖兩拖拖了過去,如此一直到半月後,皇帝病情突然惡化起來。

花醒言是在半夜被召進宮的,隨行的自還有季淑。

兩人趕到之時,卻見皇后,太子辰熙,各位公主等都也聚集在了皇帝寢宮之外,另各位輔政大臣們也紛紛地趕進宮來。

花醒言見此陣仗,不由地心驚肉跳,沒來由心慌的很。

裡頭傳旨眾人進見,當著皇后,太子,群臣的面兒,東明帝撐著身子,傳下口諭,道:“朕去後,辰熙為帝,以丞相為亞父,宮內事聽皇后,宮外之事,同丞相商議而後決斷。不得有違。”

太子辰熙同眾臣戰慄聽命。東明帝揮退眾人,屋內只留下皇后,太子辰熙,花醒言,季淑四人。東明帝抬手,聲音已經微弱,想說什麼,卻又未說,蒼白的臉上,卻浮現一個極朦朧的笑意。

花醒言望著他枯瘦手掌,亦探出手去,握住他的手,千言萬語,都在不言,而所有恩怨,都在這瞬間,煙消雲散。

辰熙抿著唇靠在季淑身邊,強忍著眼中淚,季淑輕輕摸摸他的頭,辰熙張手抱住季淑雙腿,牢牢不動。

季淑抱著辰熙,在皇帝寢宮的床榻上安歇,花醒言則守在東明帝床邊,將到天明時候,季淑一陣心驚肉跳,忙地睜開眼睛,卻見身邊人來人往,悄無聲息,宛若幽靈。辰熙茫茫然醒來,揉揉眼睛,道:“花季淑,怎麼了?”

花醒言邁步而出,看了季淑一眼,拉起太子的手。

季淑看到他雙眼通紅,眸中帶痛,心中已生不祥之感。

辰熙問道:“亞父……父皇如何了?”花醒言道:“太子,去見皇上最後一面罷。”

平明時分,天上殘月如鉤,上陽殿傳出哀聲,涼薄淺藍的天底下,白幡隨風飄揚,宛如扯長的哀傷,——東明帝,駕崩。

數天後,新帝登基,花醒言自是辭官未遂,而朝野靖平,並無其他異狀。

辰熙太子登基後,並未曾對朝臣進行大的變更,先前因南楚進軍,以及花醒言“謀反”之事,東明帝已經將一些內藏不軌的朝臣處決。至於上官家,則也仍舊一片寧靜,除了曾在得知因先帝駕崩、清妃娘娘“哀痛不已”追隨先帝而去的訊息。

而上官緯暗中慶幸的,則是在花醒言被謀反之事當中,上官直竟站得那樣有先見之明。至於清妃之事……上官家雖有哀傷,但未必不是因禍得福。

東明帝一去,東明上下諸事,第一便落在花醒言身上。花醒言倒也平靜,表面看來若無其事,但季淑看得分明,他頭上的白髮,一夜之間不知增了多少。

此刻已經深秋,晚間冷霜極重,季淑聽聞花醒言人在書房未睡,便去探看,花醒言見她來到,才透出幾分歡悅之色。

花醒言叫季淑坐在軟榻上,又替她蓋了一條毯子,命丫鬟取了暖茶來,才落座。

季淑問道:“爹爹怎地還不安睡?”花醒言道:“有些睡不著。”季淑道:“爹爹是否有心事?”花醒言道:“沒什麼……”季淑問道:“讓我猜猜……爹爹可想到三叔了?”

花醒言身子一震,而後幽幽嘆了聲。

季淑道:“三叔雖然……可是他對爹爹倒是挺好的。”

花醒言轉頭看向窗外,沉默片刻,終於說道:“淑兒你先前曾問過我,他為何要對上官家下手麼?”

季淑不知為何他在此刻提起這個,便點頭。說道:“爹爹你說不太清楚。”

花醒言面上露出一絲難過之色,說道:“你可知他為何落了病根麼?”季淑搖頭。花醒言道:“當初我為太子伴讀,他還不是太子,我跟他交情極好,太子嫉恨,鎮日作弄我,那天冬日,太子竟推我下御河,……正好凌時過來,竟縱身跳了下去……他不會水,差些兒就死了,雖救了過來,卻傷了心肺,留下病根……以至於最後竟……唉,他對爹爹,是有救命之恩的。”

季淑呆呆聽著。花醒言又道:“後來……太子被廢,其中,是爹爹……唉,事後,上官家當時的家主,就是子正的爺爺,同凌時的父皇,說留我不得,卻被凌時聽到……記恨在心,我想,他對上官家的殺心,怕是從那時候就起了。”

花醒言一忍再忍,卻仍舊忍不住雙眼泛紅,季淑也聽得心酸,說道:“爹爹……”將茶杯放了,下地走到花醒言身邊,將他抱了,道:“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