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聽見但是它張開嘴巴,我覺得它很高興!”
田田嘰嘰呱呱地說著,蹦蹦跳跳地在前面走,還不忘回頭抱怨他走得太慢。程牧陽白眼:“你再囉嗦我就把這些全扔到山底下去!”田田只好笑臉相迎好言相勸,就差沒奉承他什麼毛頭哥哥你這麼高大帥氣英明神武怎麼會存心跟我一介小女子過不去。程牧陽深深覺得她這一回來迅速沾染上了陶家那倆孩子的惡習,好的沒學到多少倒是把嘴皮子給練得溜了許多,褒貶起人來一套一套的,他還不能跟她動真格的,用她的話說是什麼“認真你就輸了”,程牧陽心想,我何止是輸了,再這樣下去我都叔了!
田田覺得這次回來以後程牧陽和以前不一樣,不過要說“以前”那也是一年多前了,那時候章夢妍還在,那時候他們還在冷戰,自然是不一樣的。可是平心而論,他又的確是變了一點,具體變了哪裡說不上來,是一種整體的調調,好像是開朗了一些,這不能不說是個好事。不管什麼人都不能太悶,無論是高興還是難過,有什麼情緒都要抒發出來才好,憋在心裡總是要憋壞的。
在美國的時候無論是學習還是工作,周圍總有一些人不定期地要去看心理醫生,她卻從來沒有去過。不是沒想過,而是覺得沒有必要,我自己能扛得住,她就是這麼覺得的。她有許多方式可以排解煩悶,不一定非要去看醫生,弄得自己好像有了什麼不得了的毛病,這大概也是中國人的一種習慣吧,不像老外,頭疼腦熱都要鄭重其事地去醫院。田田和來自國內的同學們交流過,大家一致認為他們之所以不覺得累,是因為他們都經過高考的洗禮,而現在這無非是很多個高三疊加在一起。以前高中裡有個學長一到大考就歇菜,據說復讀了七年才考上本科,這是怎樣的精神呢!所有說,日復一日也不是暗無天日,總有出頭的那天的,吐啊吐啊的就習慣了。
田田還有一個解決的辦法就是找人訴苦,一般來說訴苦的物件都是程牧陽,因為不好意思給父母再新增心理負擔,而別人比如大寶豆豆他們又會聽不懂她說的一些專業問題,只有毛頭君是最合適的人選。毛頭君雖然嘴巴不太熱情,耳朵卻是很溫柔的,你跟他說上半天他也不會覺得煩,然後偶爾見縫插針地總結幾句,給她一點很有價值的意見或者建議。
這種關係應該是對等的,可是程牧陽從來不向田田訴說什麼,雖然他極有可能把田田的玻璃心說得碎了又碎,但她還是很渴望能從他這裡得到一點什麼訊息,可惜什麼都沒有。毛頭君有時候就像一潭古井一樣,扔什麼進去都休息得到半點回音。田田原以為他對自己有所保留,後來才發現他對誰都是一樣,不是有意保留什麼,而是覺得根本沒什麼好說的。
只有在說到和物理啊機械啊化工啊這類話題時毛頭君才會表現出非同尋常的熱情,那個時候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整個人都神采飛揚起來,簡直是由內而外的細膩紅潤有光澤,這大概就是所謂科學的力量吧。可是田田覺得聊天是用來放鬆的,自然要說一些比較八卦的東西,但毛頭君向來是沒有八卦可說的,她又捨不得放棄這樣難得的談話機會,於是一場談話下來田田都覺得腦細胞耗損嚴重。
這次她提出想要上山採風的時候大寶和豆豆他們紛紛表示自己沒空,她要麼自己一個人去,要麼就再等幾天等他們閒下來再說。田田正在猶豫是不是要放棄的時候,程牧陽忽然破天荒地開口了:“我可以陪你去。”
一言既出所有人包括的下巴都有些不穩,田田更是很沒出息地肝顫了:“你你你你你說真的?”
“真的啊,”程牧陽不像是在假客氣,“我最近正好很閒,學校已經停課了,期末考試也跟我沒什麼關係。”
“那你不要去……實驗室了?”田田不敢相信居然會有這樣的好事,“我的相機很重的!還有支架什麼的。”
“實驗室也不一定非要天天去啊,”程牧陽表情很淡定,“你相機有多重?十公斤負重越野我也跑過的,應該還能背得動吧?”
“啊……負重越野!”田田立刻星星眼了,“毛頭你好拉風好厲害啊!”
“嗯哼。”程牧陽很坦然地接受了這份誇獎,心裡小小得意。
“嘖嘖嘖,看你這話說的,我難道就不厲害麼,”大寶就不太樂意了,“你等幾天,等我有時間了……”
田田眼風一橫就掃射過去,大寶沒來由地覺得身上冷了一個哆嗦。田田語氣很涼地說:“你這肚子該三個月了吧,危險期沒過呢,還是安心在家休養比較好,出了什麼事我可負不起這個責任。”
一路上都走得很順利,他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