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的難懂,他們好像不知道什麼是通用音標,一定要把英文說得符合他們的語言習慣,所有發音或者不發音的“d”還有“t”,他們都要發出來,而且是重重的一聲“do!”比方說很簡單的一個“at”,在他們那裡就是“ado”,重音還一定是在後面的。其他什麼“r”啊“dr”啊的,就更別提了,壓根就發不出來。Adam本來是負責會議記錄的,結果實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不得不由田田親自動手。
後來語言的問題終於稍稍解決了,工作也都差不多到了掃尾的階段,她覺得這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了於是休假,結果問題不僅來了,還漂洋過海地追著她過來了。先是Adam抱怨說小鬼子太難溝通,他們一定要按照自己的規章制度來辦事,做PPT的時候非要每個人輪流在一臺電腦做,然後其他人閒著。田田第一次聽說這樣的奇聞,就連以作風疲軟出名的國內國企機關也沒這麼浪費時間的啊!但她還是嚴肅地教育了Adam一通,什麼這種小事就要自己協調解決不要什麼都來問我,什麼要有及時應對突發事件的處理辦法blablabla的,總之一句話,要是不影響最後收益那就隨他們去好了,誰讓客戶要求了,客戶都是爺啊。
可問題還是源源不斷,Adam又來彙報了,本來好好的樣稿都出爐了,不知為什麼他們又非要在植物總平面圖上加個屋頂(原來套的是一層平面),結果導致所有植物名稱錯位,標註失效。田田絕倒了,脫口就罵SB,植物總平加什麼f**king屋頂啊,這幫人到底做沒做過啊,怎麼效率這麼低下!這點P活老孃自己加點班早也就做完了云云。於是大鬍子親切地接過電話,Tina啊現在是這樣,他們那邊的人呢我們實在搞不定,我看你在的時候他們挺聽話的呢,不如你勉為其難地過來一趟?薪水我們好說嘛!
這還是田田自我腦補出來的內容,大鬍子絕不會說勉為其難這種話。田田於是冷笑了,鬍子君啊,不是我不聽命令,按道理說我在休假的時候除了我親自負責的案子出了重大差錯才有回去的必要,現在只不過是那幫木頭程式上有點問題,公司現在不是非我不可呢吧,真不行B組C組的人也都能臨時頂上吧,搞毛非得盯上我呢,我怎麼覺得我在的時候也沒這種待遇啊?
大鬍子難得地好語氣,Tina啊你要體諒一下,現在就連F組的人都抽不出空來了,聖誕休假啊你知道的!
他們休假關我什麼事,我只知道我一直沒休過假……我這還有春節呢誰體諒我了啊!告訴你啊愛誰誰,反正我不回去!田田氣哼哼地掛了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謹以此圖,獻給毛頭君……物理和我,究竟哪個重要?!!……
進退之間(1)
20。
除了Adam隔三岔五打過來的彙報電話偶爾讓田田覺得心裡添堵之外,她的這個假期可以說還是過得相當愉快的。即使後來她搬離了從小生活的那個大院子,重回故地時也還有許多人熱情依舊地和她打招呼,田田回來啦?好像她從沒離開。
田田隨手拍了許許多多的照片,對著小時候翻過的牆頭,院子裡一角種滿了各色果蔬的小菜園,斑駁生鏽的鐵柵欄,還有形形色色的人物,爸爸媽媽親戚朋友。在她舉著相機說“來一張好不好”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表現出熱情又配合的態度,讓她感動不已,甚至豆豆家的小寶寶都知道對著鏡頭擺出各種很萌的表情。
從頭到尾只有程牧陽一個人表示很抗拒,他可以幫著她提著那個挺重的相機,甚至全程都幫她扛著三角支架,但他拒絕進入鏡頭,還敏感得可惡,無論田田什麼時候偷偷舉起相機對準他,都會被他及時發現然後飛快逃開。這也是他從小遺留下來的毛病之一,只要對著鏡頭,他就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好像那個圓圓的玻璃後面藏著什麼令人恐懼的東西。唯一齊全的應該就是證件照,如果按照年齡依次排開的話,就會發現每一張照片上的臉都是一樣的僵硬,毫不掩飾地透露出一種絕望的情緒來:不要再逼我了!
“你是不是有鏡頭恐懼啊?”田田不止一次這樣問他,“有也沒關係啊,這是挺正常的偏執症……”
“你才偏執症你才鏡頭恐懼呢!”程牧陽矢口否認,“我就是不喜歡照相而已,不喜歡特地擺出個什麼姿勢讓人家拍下來,好像在動物園圍觀一樣。”
田田不以為然:“可是我去猴山的時候,小猴子也會看鏡頭的……”
程牧陽暗中咬了咬牙。
“有一次我在海洋公園裡給一頭海豚照相,它就朝著我游過來啦,還笑了幾聲……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