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吧,好好的貴妃不當,也不知是跟皇上嘔的哪門子氣。”
眼瞅著心事被她揭破,心裡沒由來的生出幾分氣惱,狠狠地摔了一下門板,厲聲說:“這院子前面就有貴妃娘娘住著,誰心裡不受用,儘可以揀了高枝兒去,橫豎我不攔著就是了。”
“主子,我…”小喬一驚,登時便紅了眼圈。兆佳氏看看我,又瞅瞅她,趕忙打圓場道:“這孩子也真是的,怎麼淨撿你主子不愛聽的說,得了得了,快去把你們家的好茶泡上兩杯來,我跟你主子說會子話。”
看著小喬出了門,兆佳氏輕掩了門窗,嘆了口氣道:“你這又是何必呢?明明心裡放不下,可又非得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這受苦的,還不是自己。”
心頭一顫,那刻意壓抑的苦楚如同洪水決堤般傾瀉而出,一拳搗在桌案上,指節吃痛,怔怔的竟落下一滴淚來。
“不是我說你,”兆佳氏拿起我的手,放在嘴邊吹了吹,正色道,“這漢人不是有句話嗎,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咱們滿人的女兒,雖不講這些扭扭捏捏的句子,可也沒有把自己的男人往別人懷裡推的理兒啊?咱們且不說別的,皇上想封你作貴妃,這樣的抬舉,多少人在一旁耳酣眼熱的。可你卻固辭不受,偏要給皇上沒臉。這還別說是皇帝,就是我們那位爺,在家裡有半句拂逆的話,都是要翻臉的。現如今這宮裡,有多少人瞅準了機會,準備下絆子砸石頭。若不是有萬歲爺在上面護著,只怕你是一日也過不消停呢。”
“可他心裡,還不是終究記掛著別人,就算是封了我做皇后,又有什麼用?”我抬起頭,只覺得朦朧的眼神可以透過道道宮牆,直望見承乾宮裡的滿樹荼靡。
“如果是我,就一定會等。”兆佳氏頓了頓,聲音忽而變得低沉,“你是知道的,這老十四是肯定不能用,可西北又總不讓人省心。眼下就連王爺,也忌年家三分。可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後宮的恩寵,若是跟身家功名攪在一塊,總不是個長久之計。”
恩寵,功名,饒是多了三百年的智慧,我卻也十分驚歎於她的預見能力。不知何時,那個嬌俏柔美的十三福晉,已換作了身前這個雅緻精幹的女人,這一番說辭,雖不致讓我頓生悔意,可心中的那份委屈,卻也沖淡了不少。
她見我有些發愣,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忍不住笑了笑,道:“別笑我,這也都是被逼出來。前些年,除了你們,哪個府上見了我們不都避得遠遠的。王爺心裡憋悶,多少委屈還不是撒在我身上。說句不臉紅的話,男人若只是對你寵著慣著,那不叫夫妻。你替他擔了多少辛苦,他總會記著的。”
聽她提起十三,語氣中滿是自得之色,忍不住問:“是怡王,讓你來作說客的?”
“是,也不是。如今皇上剛剛繼位,這朝裡朝外該整治的事情,多如牛毛。王爺跟著皇上,見天都忙得不亦樂乎。不過,這些日子,皇上一直心緒不佳,前兒個還處置了齊妃宮裡的兩個太監,說是私通宮外。”她似乎早就料到有此一問,爽快的語氣,倒像是打了腹稿,臨了,還神秘兮兮的加上一句,“不過私下裡傳著,彷彿是妄議了裕嬪娘娘…”
她聲音漸低,幾乎聽不見後面的詞句。但我知道,這話是偏偏說給我聽的。說到底,那個人的好,我又何曾忘記?可心裡的那份怨,卻又該如何了卻呢?
屋子裡漸漸靜了下來,只聽得微微的風聲撫過步步錦的窗欞,彷彿梁間的新燕綣語呢喃。兆佳氏一對秀麗的眸子,如池中水影,清澈見底,波瀾不興。我不由得垂了眼瞼,低聲道:“雅柔,你讓我再想想。”
“也好,王爺說你是知道別人不知道的,可別人清楚的卻未必了了。這話我聽不懂,可他說你一定明白。”
是啊。十三說的沒錯,這古代的歷史,我到清楚的很,只是這古人的心思,可是一直都學不來呢。
“好了,帶了這麼久,我也該回去了。” 兆佳氏使勁摁了摁我的手背,披了斗篷,便要往外走。一眼瞥見牆上的什麼東西,忽然又道,“牆上這幅字,怎麼看著倒有幾分眼熟?”
我順著她的眼神望去,原來掛的就是十三送給我的那一幅《後唐望美人山銘》,不禁笑道:“難怪你認識,這副香光居士的字,原是你們家王爺送的呢。”
“香光居士的字?!” 兆佳氏愣了愣,然後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
這兩章寫的極度不暢,估計偶還不太適應當後媽的感覺。
不過,很快,親媽就回來了!嗬嗬!
剛看到幾位親的留言,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