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女士買這副袖釦吧,我想換一下橢圓型的那一副。”
“那謝謝你啊小姐。”老闆長舒一口氣,眉開眼笑,“我給二位都算九五折。我們平時不打折的。”
“奪人所愛,多不好意思。其實我並不急,可以等老闆下次進貨時慢慢幫我找的。”蘇禾微笑。
“沒關係,之前我就覺得這款也很好看。裝飾品而已,選哪個不一樣呢?”陳子柚柔聲說。
“哦,是麼。那麼,謝謝割愛。”
“算不上割愛,您不必介意。”
蘇禾堅持要請陳子柚喝杯飲料,她語氣誠懇而謙遜,態度堅決而強硬,陳子柚思及上次受邀於她時自己其實很失禮,於是便隨她去了。
茶品店就在樓上,她們一起上樓時,陳子柚又見到上回那個佇在牆角像衣架一樣的黑衣男。這回他穿了一套灰色衣服,依然沒有半分特色,距她們只有一米遠仍像一名標準的路人甲,見到她時微微點頭,那副撲克臉也似乎抽了一下,她姑且認為他在朝她笑,所以也回了他一個淺笑。
陳子柚要了一份加濃卡布其諾口味的奶茶。蘇禾對服務生說:“我要一份跟她一樣的。”
一米之外的路人甲男上前一步:“小姐,醫生說您不能喝咖啡。”
“我要的奶茶。”
“所有含咖啡的東西都對您的健康無益。”路人甲男堅持。
“你沒聽過‘民以食為天’這句話?連最基本的味覺享受都實現不了,要健康做什麼?”蘇禾如老師教育學生一樣不緊不慢地說。
那男人一臉無奈,將目光投向陳子柚。
陳子柚輕聲說:“有了健康就有更多機會去享受。”
“說的也是。”蘇禾慢慢浮出一個笑意,側頭要她的忠誠護衛給她重新點一份“對她的健康極其有益”的飲料。
“您的氣色看起來好多了,身體恢復得還好吧。”陳子柚客氣地問。
“至少還活著。”蘇禾用談論天氣的口氣說,“你最近怎麼樣?”
“還可以吧,一直是那樣。”陳子柚斟酌著字句,覺得她倆並未熟到要交流近況的地步,可話題又明明是她引起的。
“如果我能回到你現在的年紀,身體也像以前一樣健康,我可絕不得過且過,我一定要把每天都過得五光十色。”
“我現在過得非常好。”蘇禾的“得過且過”與“五光十色”觸動了陳子柚的末梢神經,她用肯定的語氣修正了剛才的說法。
“那就好。”
當陳子柚與遲諾約會時也能與江離城夫婦面對面相遇時,她終於對機率這門學科的科學性產生了懷疑。
遲諾帶她去看歌劇《蝴蝶夫人》,那是國外某知名歌劇院的交流演出,只演一場,一票難求。
她對歌劇並不是很感興趣,只是有次在餐廳裡聽到選段時隨口說起兒時外婆曾帶她看這一出歌劇時她睡著了此後再也沒有有好的心境從頭到尾完整看過這一齣劇目的遺憾往事。不想遲諾記得這麼牢,他說:“補償你一個小小的遺憾。”
演出很正式,對觀眾著裝要求嚴格。演出結束他倆隨著人流一起出了劇院大廳。外面不知何時變了天,風非常的冷,陳子柚穿著珍珠灰色的小禮服,同色的綢緞披肩也難以禦寒,而他們的車停得有點遠。
遲諾給她披上自己的西裝外套,輕攬著她的腰,成功地替她擋住了寒風,並傳遞給她溫暖。他倆半依半偎地在風中慢慢走著,就這樣直直地與另一對也依靠在一起的男女正面相遇。
其實江離城與蘇禾的車已經開了過來,偏偏在他們上車前的那一瞬間碰個正著。
天色很暗,沒有月亮,她本可以將頭一低裝作什麼也沒看見,但是摟著她的遲諾居然開口說:“你好,江先生。蘇禾姐,你氣色不錯。”他與江離城握手,另一隻手仍然扶著她的腰。
江離城也說了句“你好”,然後便沒下文。陳子柚本來就有些夜盲,在如此夜色中只能勉強辨別出人的輪廓,索性半低著頭。
蘇禾倒很有興致地在夜風裡與遲諾寒暄了幾句,從今天的天氣真冷啊剛才的演出有點小意外啊一直聊到你最近是不是又升職了恭喜啊,臨別時輕輕握一握子柚在風中凍得發冷的手,柔聲說:“遲諾選女朋友的眼光可真不錯。”
遲諾開車送陳子柚回家,一路沒怎麼說話。她將剛買的《蝴蝶夫人》原聲碟插入音響,調到那一曲著名的詠歎調Unbeldivedremo,悠悠嘆嘆的女聲飄散於車內每個角落。
女歌手唱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