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這團黑暗中,又背對著她,如何知道她跟得很狼狽。
“不。”子柚脫口而出,情急中往前跨了一步,扯住他的袖子。讓她一個人在這裡再多留一分鐘,她就有可能窒息了。華人論壇
黑暗裡那男子又輕笑了一聲:“你怕蛇,還怕黑,卻不怕我是壞人?”
“……你不是壞人。”若非他提醒,她確實忽略這個問題了,剛才她為了不讓自己暈倒已經用去全部心思。
“那你怕不怕我是鬼?”
子柚把他的袖子抓得更緊一些,生怕他甩掉她:“鬼的指尖沒有溫度。”剛才她的指尖觸到了他的手腕。
“人類在進化,鬼也同樣會進化。”那男子的語氣聽不出是認真還是玩笑,但他伸手扶住她的腰,給了她支撐的力量,將腳步有點虛浮的她一步步帶出那片令她快要窒息的黑暗。當音樂和人聲越來越響幾乎近在耳邊時,那男子的手離開她的身體,替她將門開啟:“穿過這個廳,前面就是。” 他後退了一步,彷彿真的不願見到光。
子柚的眼前一下子亮堂起來,刺得她立即用手遮住眼睛。她適應了一會光線後,轉身看向那個男子:“謝謝你。”
她在燈光下看清了她的恩人正打算離去時的側影與側臉。下一秒鐘,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她苦苦支撐著的清醒意志到底沒堅持到最後。
陳子柚醒來時已是第二天中午,陽光從她臥室的視窗灑進來。
“醒了醒了終於醒了。”她首先聽到的李沐澄的聲音,隨後大家都來到她床前,再一會兒連醫生也被請來了。被她這麼一嚇,其他人大概都沒睡好,明顯有黑眼圈。子柚覺得十分過意不去。
李沐澄神秘兮兮地說:“呀,你是不是也在那裡見到鬼啦?”
大人們說:“不許亂講。”
“可是以前黎軒少爺常說那屋子裡有鬼呀。”
陳子柚按著突突狂跳的太陽穴說不出話來。
她下床洗漱然後與家人一起吃午餐時,家中的傭人捧進來一大盒鮮花:“子柚小姐的花。”
新鮮嬌嫩的白色蘭花一朵朵有致地排列在精緻的方形盒子裡。縱然她不懂花,也看得出那絕非普通品種。此刻它們被一枝枝齊莖剪斷。
盒中有一張卡片。那個昨晚一直用英文跟她對話的男人,此時以工工整整的正楷漢字在卡片上寫著:致以我最誠摯的歉意,祝早日康復。 周黎軒
他的字端端正正,如同小學生對照著字貼練字,連名字那三個字都如此,想來是很少寫中文。但是他的字型非常漂亮,有一種清峻的韻致。
一個小番外
去年七夕夜開始寫《作繭自縛》,今兒正好算農曆一週年,無聊之作,以茲紀念。
七夕節(一)
今年七夕前夕,和和對鄭諧說:“噯,你下週可以請假嗎?我們到遠點的地方玩吧?”
結婚後,她覺得喊“哥哥”太肉麻,喊“鄭諧”太無禮,至於“老公”“親愛的”之類打死她也喊不出,只好每次以語助詞含含糊糊地帶過。鄭諧從不在意。
鄭諧說:“忘了跟你講了,下週我帶你去巴厘島。手續已經辦好了。”
和和怒而不敢發作,只能換方式抗議:“我要去海南!我要支援國內經濟!”
“我去巴厘島洽談生意,用他們的原料和人工,賺他們的錢,再投回國內,這樣不是更好?”
“哼。”
很多很多年前,當她有一次機會去巴厘島旅遊時,鄭諧阻止她:“你為什麼要去支援一個迫害華人的國家的旅遊經濟?”
很多年前,當她再次有機會去巴厘島旅遊時,鄭諧仍然阻止她:“你為什麼要去一個隨時都可能發生海嘯的地方?”
所以後來她把這個地方從她的旅遊計劃裡永遠消除了。
和和說:“抓鬮抓鬮,誰贏聽誰的。”
當然是鄭諧贏了。
和和又耍賴:“抽撲克牌比大小,誰的牌大聽誰的。”
她還是贏不了。
“我們比賽爬樹吧,誰先爬上去就聽誰的。”和和指著一棵樹說。
因為鄭諧拒絕爬樹,所以和和贏了。
七夕節當天,他們在海南的潔白沙灘上看了半天身材惹火衣不蔽體的美女。和和覺得,不如陪鄭諧去賺別人的錢。
晚上,鄭諧牽了她的手,帶她去吃大餐。
路邊很多賣花的小姑娘,鄭諧視而不見。
和和小聲啼咕:“哼,連花都不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