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派去的人記得舉燈吧?”
龔凡忙道:“李老三帶著兩個弟兄去的,他們帶著‘氣死風燈’,不怕雨淋,打老遠對方來人便會發覺我們挑起的迎賓燈,老爺子,你別記掛,李老三他們會依令行事的,這陣子只怕早挑起燈來了,他們挑燈之處在路彎口那邊,由這裡瞧不見,可要我派個人去檢視一下?”
摸摸肥厚的下頷,胡欽道:“不用了。”
溫幸成介面道:“胡大哥,派個人到石室去看看倒是真的,雖說一定不會有問題,多查視幾遍也好,更叫人放心。”
胡欽一笑道:“也好,龔凡,你去吧。”
微微躬身,龔凡轉身便往右側門那邊走去,但是,就在他挪步的一剎,卻突然像遭了雷殛也似猛的一震僵在當地,神色慘變,面容死灰,他扭曲著臉上五官,大張著喲已,喉嚨裡發出“氨“氨的窒息聲,兩隻眼睛宛似見了鬼一樣恐怖之極的暴睜,眼珠子全要凸出來了!
“噫”了一聲,胡欽望了過來,口中邊道:“什麼事?”
當他的目光也觸及站在右側門之前,形色憔悴卻冷酷陰森的關孤時,這位“笑大魔”亦頓時張口結舌,目定口呆了,再也笑不出來了。
本能的,溫幸成只覺空氣中突然有了一股奇冷極酷的壓力,彷彿連周遭的聲息也驟而凝凍了,他感到背脊起了一陣寒意,心腔子狂跳,呼吸也不由自主的急迫起來,緩慢的,沉重的,他轉過臉,於是,恰好便與關孤其寒如剪的目光碰了個正著!
激靈靈的打了個顫,溫幸成全身面板上都起了雞皮疙瘩,像忽地掉進了冰窟裡,流淌的血液也宛似停頓了……關孤背靠著門,“渡心指’插在左腰,緩緩地,他以左手連鞘抽了出來,他的動作是那麼徐緩,那麼穩定及剛毅,自然中流露著一股“崖岸自高”、“睨睥群倫”及“霸凌天下”的氣概,他不用說一句話,只這一個動作,業已十足表現出他對眼前這幾個敵人的輕蔑之態了!
喉嚨窒啞,口腔乾澀得泛苦,胡欽驚異之色暴露無餘,他艱辛的舔了舔厚厚的嘴唇,期期艾艾的道:“你……你是……怎麼出……出來的?”
關孤漠然道:“這已無關緊要了,胡欽。”
竭力鎮定了一下,胡欽比較自然的道:“守著你們的……那些人呢?”
關孤冷森的道:“你知道他們到哪裡去了,那是個極其遙遠的地方,而你們也將隨往,胡欽,縱然你們和那些先去的人同樣不願去,但你們無可選擇——”微微仰笑,他又道:“我會送你們去,只是,你們幾個人將比那些先行者離開時的感受更為痛苦,這一點,相信彼此俱能體會。”
臉上的紅潤早已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片蒼灰,胡欽艱澀的道:“關……孤,你偷回了你的劍——由我的房間的密櫥裡!”
關孤冷冷的道,“我拿回了我的劍,你不配摸觸它——你和你的每一個同路人一樣,卑賤、無恥、齷齪、汙穢,由你沾染過的東西不論有無意識,俱為一種羞辱與不幸;我更拿回了舒家母女的隨帶細軟,那是被你們洗劫了去的,理該歸還;我不知道你的什麼‘密櫥’,我只曉得從隱藏這些物件的地方取回它們,因為那原屬於我!”
胡欽驚急氣恨的叫:“但,但我的密櫥下有機關……”關孤生硬的道:“那是騙孩子的玩意,胡欽。”
踏近一步,他微合著眼注視溫幸成:“姓溫的,你的名姓,你的形容,你身上所有的每一塊骨肉,每條筋絡,每一處腑臟,每一滴血,每一根毛髮,全是骯髒的,邪惡的,醜陋又下流的,我對你,自我的靈魂深處憎厭,由我的本性開端痛恨,從我最初始的意識中仇視,畜生,我看見你,對你說話,俱有一種難以忍受的羞憤,你會知道我將怎樣收拾你,畜生,你會知道的,凡你給予我的汙衊,我皆將予你每一寸的報還!”
溫幸成的雙頰抽搐,嘴唇扁癟,他鼓起勇氣,嗓音發沙:“姓……關的……你休要……以為吃定了……我們不是這般……好對付的,而且……‘悟生院’的人即將來到……你,你跑不掉!”
點點頭,關孤沒有表情的道:“可惜你們很難再看到我是如何宰殺‘悟生院,那批爪牙走狗的情形了!”
退後幾步,溫幸成驚惶瑟縮的道:“姓關的……你琢磨一下當前情勢,不要執迷不悟,自以為能……”關孤微笑了,他道:“琢磨當前什麼情勢?”
囁嚅的,溫幸成道:“你——你難以——逞強!”
站在那裡的關孤,神情是如此酷厲又蕭煞,他周身散發著無可言喻的凜然又酷殘的氣息,像一座充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