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開口的她站了起來,“我們到頂樓透透氣,我坐了好幾個鐘頭的車可悶死了。”
寧靜平靜的烏眸幾不可察地閃過一絲亮光,唇邊微泛著笑意。“好呀。”
夏夜的大廈頂樓是最涼快的地方了,頭上的星辰雖然淡而稀疏,但俯瞰下去卻有五光十色的霓虹處處閃爍,像暗夜裡漂浮在海面上的點點粼光,令人有遺世獨立的肅然和總覽江山的眩目。人是不能永遠站在最高點的,這種感受偶爾為之可以抒發感慨,但若長時間處在這樣的位置,久而久之,心裡必定產生瘋狂的想法。我胡思亂想著,一個人若是聰明才智高到了極點,權勢高到了極點,必定有許多讓人無法瞭解的想法,必定很是寂寞,長期存在著這種想法和心情的人不想要留下些什麼或做些什麼令世人難忘或崇拜的事才奇怪……所以中國的祖先很早以前就提出了中庸之道,攀高俯低,隨心所欲,進退就在一念之間。
這是一種慾念的剋制。
望著天上淡淡的星火,我心想著,如果人的一生只追求某一種東西,某一種境界的話,那就太過狹隘了,我倒寧願我的武功、納蘭白的武功不要進步得那麼快,我也寧願芬芳不要拙壯得太快,要慢走,要多看,生活才會有滋有味……
“你為什麼不說話?”
我轉頭看她:“不是你有話要跟我說?我好像能聽得到你的心聲呢。”
寧青眼中再度現出訝異的光芒,隨即又平靜下來,“你現在的修為我真的沒法子度測了,不但超過了我,也不在我的認識之內,我從來沒遇到過功力提升得似你和總裁這般快的。”
我心裡苦笑,搖了搖頭。“我認為我會感受到你心裡的想法是我們之間有特殊聯絡之故……但不管如何罷,你有什麼難以開口的事儘管說好了,我們是朋友,不必客氣。”
低頭遲疑了好一會兒,她才堅定地抬頭直視著我,眼中有著再也無法掩飾的憂慮。“採靈,我懷疑……我懷疑峻山他、他不是真的。”
“什麼意思?”不是真的?
“就是說,現在這個張峻山是假冒的。”
我張大了嘴,“你、你為什麼這樣說?”現在的張峻山是假冒的?那真的呢?我剛才和他相處了這麼久怎麼沒察覺出來?!納蘭白他好像也沒有感到疑惑呀……也許有,我不能肯定……我又看了看寧青再正經不過的表情,心裡越發地感到惶惑起來,憑著她對張峻山的愛及日夜待在他身邊的相處,如果她真的感到懷疑的話,那麼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如果她的猜測是真的,那麼真的張峻山到哪裡去了?假冒他的又是誰?有什麼目的?想到無上尊教、想到我們在家鄉的遭遇,我不禁心冷了起來,張大哥他、他不會是已經遭受倒不測了吧?!天啊,我真是佩服寧青的冷靜,她怎麼辦得到?!
“有什麼證據嗎?”問完這句話,我忍不住望了望周圍,寧青見我這模樣似是感到很好笑。
“我已經鎖住這周圍的空間了,不會有聲音傳出去的。”
我有點心急。“哎呀,你還是快說吧。”她怎麼半點都不急的樣子,剛才我在客廳裡調侃她的時候她居然還能一臉嬌羞的模樣?!我都覺得自己被她弄得有些神經錯亂了。
“你知道,在工作上總經理的行程大部分是由我安排的,有時候他要辦一些私事或突發事情需要走開的時候也會關照一下,或吩咐一些事情。”寧青理了理思緒地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就在你們離開的第七天早上,他接了個電話後匆匆出去,結果那一整天都再沒有他的訊息,剛巧那天有幾件事需要及時報告給他聽,我就給他打了幾通電話,可是都打不通,我心裡總有些不安,可是翌日他又渾若無事地來上班,既沒有說失蹤的事,也對正在進行的公事有些陌生的模樣。”
“很明顯嗎?”
她微搖了下頭,“不,是我留心察覺到的,他有點恍惚有點心不在焉似的,總經理他從來不會這樣,他工作一向很認真。”
這個不說我也知道。我心裡暗笑,寧青很奇怪,明明很愛張峻山,跟他交往之後卻還常常稱呼他總經理。“就這樣?”
“還有他對我的態度。”她微凝著眉,“他讓我搬到這裡來住,我總覺得他是在監視著我……”
“那他有沒有對你——”我問不出口。
“沒有。”知道我要問什麼似地,她立即答道,還丟了個白眼給我,我無辜地回視著她,“這很正常呀,如果你拒絕他的話,不是惹他懷疑嗎?”都有過親密關係的說。
“是呀,所以到現在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