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他也見識到她如何讓她的丈夫吐露真相。
“哦,克里斯。你今天怎麼那麼早就出診了?”
“我去了鎮西的塞西莉亞家跑了一趟。”
“我知道。”妻子說。
“你是怎麼知道的?”
“艾瑪告訴我的。”
華生知道艾瑪是金妮的好友之一,她也有一個難改的習性,愛多嘴。這一點倒是金妮喜歡的。
克里斯沉默了片刻,顯然他為妻子這麼快就知道了他的行蹤感到不快。金妮瘦長的鼻子抽動了一下。像一隻聞到腥味的貓那樣興奮,顯然她從她丈夫這裡‘嗅’到讓她感興趣的東西。
“你去那裡幹什麼了?”她追問道。
“一件令人傷心的事。我去也無濟於事,她肯定是昨晚睡覺時死的。”
“這我知道。”妻子又說道。
克里斯似乎被妻子的回答惹火了。“你不可能知道,”他厲聲說道,“我也是到了那裡才知道的,我還沒跟任何人講過這件事。如果艾瑪連這個都知道的話,那她就可以當女巫了!”
“不是艾瑪,而是那個送牛奶的人告訴我的,他是從幫塞西莉亞修草坪的那個小夥子那裡聽來的。”
華生不由的感慨——正如克里斯說的那樣,金妮沒有必要出去探聽訊息,她只需坐在家中,訊息自然會傳到她的耳中。
她繼續問道:“她是怎麼死的?是不是心臟病?”
“難道送牛奶的人沒有告訴你嗎?”克里斯譏諷地反問道。
譏諷對金妮毫無作用,她甚至認為她丈夫是真的在問她問題。
“他也不知道。”她一本正經的回答。
克里斯沉默了片刻,對華生說:“不管怎麼樣,金妮遲早會知道的,還不如我告訴她算了。”又轉向他妻子。“塞西莉亞因服用安眠藥同時飲酒而死。她最近失眠,在她丈夫死後幾乎患上了憂鬱症。她一直在服藥,肯定是服得太多了,而且又喝了酒……”
“胡說,”金妮反駁說,“她是自殺,你不要為她辯解。”
克里斯惱羞成怒,氣憤地說,“你又跟我來這一套了,沒有根據地亂說一通。塞西莉亞究竟有什麼理由要自殺?她那麼年輕,那麼有錢,身體又很健康,不需工作,整天可以享樂。你的話實在太荒唐了。”
“一點都不荒唐。她最近有點異常,這一點你肯定也注意到了。這種情況已有六個月了。你剛才還說她一直睡不好覺和患有憂鬱症。”
“那你是怎麼看的呢?”克里斯厲聲責問道,“是不是想編出一個不幸的愛情犧牲者這樣的俗氣故事?”
妻子搖了搖頭。“悔恨。”她津津樂道地說。對自己的猜測深以為然。
“悔恨?”華生感興趣的問。雖然知道金妮是個可怕的聊天高手,但他還是經常被她引起的話題吸引。
“是的。”金妮看著她的丈夫說。“我一直跟你說一年前是她殺死了自己丈夫,可你就是不信。現在我更確信無疑了。”
“你的這番話不合情理,”克里斯反駁,“一個女人如果有膽量殺人,她肯定是個冷酷無情的人,完全會心安理得地去享用她所奪得的財產。決不會像意志薄弱的人那樣感到悔恨。”
金妮搖了搖頭。“可能有些女人像你說的那樣,但塞西莉亞並非如此。她很有膽量,一股無法抑制的衝動驅使她把丈夫害死,因為她這個人根本就無法忍受任何形式的痛苦。毫無疑問,像她丈夫那樣的男人,肯定是讓她飽受了不少痛苦……”
華生忽然意識到,他們聊的可能是一宗罪案。如果他回去轉述給夏洛克,也許會讓他感興趣。想到的這個理由,華生便心安理得地津津有味地聽下去。
“自從害死丈夫後,她一直在困擾中度日。這一點我是很同情她的。”金妮說。
克里斯低聲抱怨道:“我需要明確地向你指出,你的整個思路都是混亂的。你只是在猜測真相,這種做法是完全錯誤的,我必須制止你這麼無知。不然的話,你會走遍整個鎮,傳播你對塞西莉亞死因的看法。人們肯定會認為,你的看法是根據我所提供的醫學資料得出來的。生活中糾纏不清的事真是太多了,金妮,你就不要再亂上加亂了。”
“胡說八道,”面對克里斯尖刻的言語金妮並不示弱,“你等著瞧,十有八九她留有一封遺書或懺悔信,把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寫在上面了。”
“她什麼信都沒留下。”克里斯嚴厲地駁斥道,但他顯然拿不準,只是為了反駁妻子才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