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定要他加倍還來便是。不過對著這個只除有點帥氣,‘行經卑劣’‘手段下流’的‘無賴’,這‘親哥哥’三字怎生叫得出口?
她舉眉瞟了一下文劍良,他正優哉遊哉地閒踱,東張西望,雅似閒庭信步。鐵轎少女在心裡罵了十餘聲死小子臭小子,覺得夠抵消這聲‘親哥哥’了,才微啟檀口,輕聲道:“親哥哥”言罷雙頰不禁緋紅。
哪知文劍良渾似不聞,仍在踱他的步,鐵轎少女不由怒從心生,叱道:“喂,人家已經叫了,你想抵賴不成?”文劍良裝出詫異模樣:“你叫了什麼?”他指著樹上鳥兒道:“我剛才只聽到鳥兒叫。”
其實以文劍良內力修為,方圓數丈之內的聲音哪逃得過他耳朵,但這懲戒這刁蠻丫頭的大好時機,他怎會輕易放過?鐵轎少女自知聲音雖微,他卻定是聽到了的,讓自己再叫一次,明顯是在佔自己便宜,但有甚法子,正在求人家嘛!她貝齒咬緊,一字一字恨恨地道:“親——哥——哥——”接而又道:“你若不是聾子,自當聽見了吧?”文劍良嘿嘿笑道:“聽見了聽見了,倘我不幸真是你哥哥,也要被你的稱呼嚇跑!”
鐵轎少女氣得心肺欲炸,瞪圓杏目,櫻唇嘟得老高,文劍良痴痴望著,她這模樣與娟兒何其相似,他不由心下悲愴,竟而木訥呆立,鐵轎少女與他大眼瞪小眼,對峙一陣,方才覺得如此看著一陌生男子似有不妥,她低下玉面道:“臭小子,還不快為本姑娘弄走蛇兒。”
文劍良此刻正憶著與娟兒的般般前事,被她猛地打斷方才回過神來,權將鐵轎少女當成娟兒吧!他感從心發地道:“你發怒時模樣兒真美!”聽他如此直剌剌地讚自己,不禁心下竊喜,嘴上卻道:“本公主執鞭打人的模樣更美!”文劍良哈哈一笑,心中悲慼暫告煙消雲散,道:“那我有空倒要領教領教!”鐵轎少女淡淡一笑,意思是到時恐怕你想不領教都不行!
文劍良不禁心裡暗笑:文某以整人為生,憑你那粗淺道行想跟我鬥?先給你個下馬威再說!於是一拍腦袋道:“哎啊,不妙!”鐵轎少女心下一凜聲道:“公子何出此言?”文劍良顫聲道:“不怕姑娘見笑,小生也怕蛇,蛇……”鐵轎少女不禁又是好氣又好笑道:“你不會用手中劍,將它一劈為二?”
文劍良道:“善哉!善哉!小生所學乃老黃之道、慈悲為本,從不妄生靈,況小生手無縛肌之力,這劍是個裝飾罷了!”鐵轎少女素聞中原儒生皆方形頭巾,雕鏤寶劍,倒也不容她不信,她急道:“那便如何是好?”立時覺得那蛇纏得甚緊。
文劍良見她俏臉脹紅,嬌喘不斷,那股不可一世的神氣早已飛出九霄雲外,約莫她吃足苦頭,才將他早就想好的那一套搬出來:“倒也不是無法可行。”鐵轎少女抬起俏臉,滿面懇求之色,文劍良道:“小生略涉醫典,唐人孫思邈的《千金方》載得一方曰”以湯淋之,無湯,則——“很明顯,在這荒郊野外,哪來的湯(熱水)?當然是另一方法了,鐵轎少女急道:”則如何?“文劍良邪笑道:”褻瀆莫怪。書曰:則令人尿之。“鐵轎少女粉臉通紅道:”可還有方子嗎?“文劍良道:”書上所載,僅此而已。“鐵轎少女見他賊兮兮的模樣,認定書上的記載一定不”僅此“,定是他避而不說,於是瞪著他,似想從他臉上挖出他的話可信者幾分。
文劍良道:“小生可要解開腰帶啦,姑娘捨不得閉上眼,想看是怎的?”鐵轎少女只覺臉上熱得發燙,啐道:“下流!”文劍良滿臉無辜道:“兇丫頭,我脫了衣裳,可是你佔了便宜,怎反倒誣我‘下流’,罷罷罷,你在此等候不‘下流’之人前來相救吧!”言罷回頭便走,鐵轎少女一想,若等下一個人來大概只會看到一堆白骨上盤著一隻吃得飽飽的大蛇吧,只得委屈地道:“喂……你……回來!”
文劍良回過頭來見她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顯是閉得過緊了,文劍良輕掣出烏龍劍,揮劍如電,蛇身扭成三圈,他這一劍將三圈皆解開,蛇成四截,繼而又被他的內勁激射到一旁,由於這一劍一激皆速,鐵轎少女身上竟沒染上半點血汙,文劍良拾起蛇頭,擺到鐵轎少女面前,道:“姑娘可以睜開眼睛了。”
文劍良斬蛇時,鐵轎少女心中始終念著四個字“下流無恥”“無恥下流”此刻聞得可以睜開眼,才覺得腰間的束縛果然沒了,只奇怪怎沒溼漉漉的感覺,奇怪歸奇怪,眼還是要睜的,她猛地睜開睜開一雙水靈靈的大眼,卻見一個血淋淋的蛇頭,猶吐長舌,嚇得她七魂三魄去了六魂兩魄,她軟綿綿往後躺下,竟是暈了。
文劍良搖頭道:“剛才還兇巴巴的,膽子怎恁小?”本來只想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