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一運氣,勉強已能運轉,只是運至右臂便滯塞。文劍良自幼與群狼走南闖北,數度在獵手箭下逃生,愈挫愈勇的性子早已紮根在他骨子裡,當下運氣於左掌,以掌刀斜劈,掌風輕揚,窗臺上盛開的一枝蘭花登時折了,人同時往視窗越出,把花接住揣在懷裡,道:“這枝花娟兒定然喜歡!”胸中突然湧起無限柔情與一股豪氣,為了心愛的人便是將此地蕩平又何足道哉!此處似是大戶人家的後花園,有假山盆景,亭臺樓閣。
忽聞有人聲,文劍良隱入假山,見對面亭子中有一雙男女背對著假山,那女的坐在男的懷中,顯是一對鴛侶。文劍良正待離開,卻聞男的道:“娟妹,孃親送你的鐲子可喜歡嗎?”,聽聲音,應是那姓張的公子。那女的道:“喜歡。”她這兩字講得甚輕,但在文劍良耳中卻不啻晴天驚雷,那聲音竟是娟兒的!口中一甜,“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射而出。
張公子喝道:“什麼人?”文劍良只覺天搖地晃,胸中鮮血似欲奔騰而出!他以左手按住胸口,踉踉蹌蹌走出,酸楚地道:“我!”。
張公子一愕,道:“文大俠?”那女的緩緩迴轉頭來,果然是娟兒!娟兒一臉迷惘問道:“俊傑,這位公子是哪位?”原來這張公子乃是張家堡大公子張俊傑,張家堡乃是江南武林望族,在蘇浙隱執武林牛耳。
“他……他是我江湖上的一位朋友,受了傷在此靜養。”張俊傑道“他姓文,快見過文大俠。”文劍良見他睜著眼說瞎話,不理會他,只是睜睜的看著娟兒,道:“娟兒,你真的忘了我了?”娟兒對他竟然有種莫名的親切感,突然腦中一陣劇痛,道:“你的朋友好生無理,我要回房休息了。”
文劍良滿心悲愴,飛身挺劍刺向張俊傑,道:“姓張的,你給娟兒吃了什麼迷藥?”眼見劍尖刺及張俊傑身上,娟兒叫道:“莫傷我夫婿!”三枚袖箭嗤嗤射出,文劍良寶劍連揮擋箭,三枚袖箭均用足了勁道,竟是真的想取自己的性命!
肩上舊傷未愈,現又添新傷,血汩汩而出,喃喃道:“夫婿,他是你夫婿……”娟兒眼前一黑,險些跌倒,文劍良正待上前扶住她,娟兒道:“你別過來!我沒吃過什麼迷藥!”潛意識裡竟有個聲音道“他靠近你你便會失去兩個至親之人!”張俊傑趕緊扶住娟兒。文劍良萬念俱灰,仰天一聲長嘯,眼中滾下一顆英雄淚。
這便是江湖嗎?數日前還是最心愛的人,現在卻會為另一個男子來取自己的性命!他這一聲長嘯,登時躍出數名彪形大漢,張俊傑道:“姓文的對夫人無禮,你們將他拿下!”娟兒道:“且慢!你們送這位公子出堡去吧,請文公子今後不要再打攪我和我的家人。”文劍良知娟兒定是服了什麼迷藥或是被控制意識的邪功控制了,用強怕是適得其反,只得應道:“好,只要是你不准我做的事,從前我不會做,今後也不會。”
出了張家堡,文劍良打定主意,去探訪四川唐門的掌門‘毒娘子’,總要把能讓人迷失意志的藥物及其解方弄清才罷。
街上車水馬龍,甚是熱鬧。忽見八名大漢抬著一頂綠稠大轎子,轎簾沒有放下,可以見到轎中坐的是一絕美的番邦少女,瞧她身形苗條,應沒有多少重量,奇的是八名彪健的大漢竟是大汗淋漓。細一看方才知道原委:這頂轎子竟然是用精鐵打製的,轎底與轎頂皆甚厚,看樣裡面沒有鏤空,都是實鐵。
一般轎子都以輕巧為佳,怎地造這頂轎子的人反倒怕轎子太輕了,莫非與轎伕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突然轎中少女道:“落轎!”眾轎伕立時放下轎子,似乎對少女頗為敬畏,少女出了轎一指路邊的石凳道:“這凳子,搬上轎去,姑娘我想要!”轎伕應道:“是!”竟真的將四個石凳搬上轎子,那姑娘眼睛滴溜溜一轉,見西首的鐵匠鋪門口有一塊黝黑的生鐵,走過去跟鐵匠問道:“您這鐵可也賣嗎?”
鐵匠道:“姑娘愛說笑,這是老匠的原材,不是用來買的。”那少女從袖裡取出一塊金條道:“本姑娘從不說笑,現在可以賣了嗎?”老鐵匠道:“可以賣可以賣,連這鋪子也是姑娘的了!”少女指著鐵塊對轎伕道:“搬!”四個大漢二話不講,把大鐵塊搬到轎上。少女西西一笑,上了轎子。
八名轎伕咬了牙將轎子頂起來,顯是甚為吃力,一個轎伕竟把嘴唇咬出血來。文劍良實在看不過眼,攔在轎前,對那少女做個揖道:“姑娘有禮了!”少女道:“哎,天生麗質難自棄,又有人垂涎本姑娘的美貌,上來搭訕。聽人說你們漢人比較內斂,原來比我們草原的勇士還坦率!”
怎的稍有姿色的女人都喜歡講這種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