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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死魚案’?”我不解地問。

“對。哪個律師都有幾樁‘死魚案’。他們把這種案子甩在角落裡,時間越長,就越難辦。是律師們接了就會後悔的那種案子。”

這在法學院可沒有學過。

“可以提一個問題嗎?”

“當然。什麼都可以問。”

“你剛才叫我上門去一家一家打聽。這樣的建議,在過去3個月中,請問你重複過多少遍?”

她淡淡一笑,敲了幾個微機的鍵盤。“我們大約有15名畢業生還在尋找工作。”

“那麼就在我們談話的此時此刻,他們還在外面踏馬路。”

“有此可能。不過也很難說。他們當中有些人別有打算,但並不一定就會告訴我們。”

時間已經過了5點,她想要走了。“謝謝你,史金納夫人。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知道有人關心自己,總是很愉快的。”

“我會繼續幫你找的,我保證。下星期你再來看看。”

“我會來的。謝啦。”

我在無人注意的情況下,又回到圖書館地下室那個小洞裡。

……

6

伯德桑家住在市中心。這是孟菲斯富人居住的一個老區,離法學院只有二三英里。街道兩旁長著高大的老橡樹,使它給人一種與世隔絕的感覺。有幾幢房屋十分漂亮,草地修得平平整整,車道上停著的豪華轎車閃閃發亮。有些似乎已無人居住,正透過樹葉蕪蔓的樹叢和茂密的野生灌木提心吊膽地向外窺視。還有些房屋則介於兩者之間。包娣小姐的住宅,是一座上個世紀末本世紀初用石頭砌成的維多利亞式白色建築。彎曲幅度很大的門廊,一端見不到。房屋需要粉刷,屋頂需要換新,庭院也需要修整。窗戶灰暗,陰溝塞滿了樹葉,但一眼便可看出有人在此居住,而且在盡力加以維護。車道兩側是雜亂的樹籬。我把車停在一輛車身很髒的凱迪拉克後面,這部名貴轎車開了大概已有10年。

我踩著發出吱吱嘎嘎響聲的門廊木板,朝前門走去,眼睛四下張望,生怕隨時會竄出一條尖牙利齒的大狼狗。時已很晚,天幾乎已經全黑,但門廊上卻沒有燈光。又厚又重的木門敞開著,透過柵門我可以看見一個小小的門廳。由於找不著門鈴的按鈕,我輕輕地用手拍了拍柵門,柵門格格響了兩聲。我屏住呼吸;沒有狼犬狂吠著撲出來。

“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大聲地問。

“包娣小姐嗎?”

我看見有人慢慢走過門廳,開亮一盞燈。那不是別人,正是包娣小姐自己,身上還穿著昨天在柏樹花園老年公民大樓穿的那身棉套裙。她眯著眼睛望著門外。

“我是魯迪·貝勒,昨天和你談話的那個法學院學生。”

“魯迪!”見到我她居然那麼興高采烈,倒使我有點兒尷尬之感,但瞬間心裡卻突然湧出一股莫名的悲哀。她孤零零地住在這巨宅大院之中,而且確信兒孫已經將她拋棄。生活中的主要內容就是照顧那些被社會遺棄的老人聚在一起吃頓中飯,唱一兩支歌曲。包娣·伯德桑小姐是個非常孤獨的老人。

她匆忙開啟柵門。“進來,進來。”她不停地反覆說,聲音裡沒有絲毫的驚奇。她抓著我的手肘,領著我走過門廳和走廊,把一路的燈逐個開亮。壁上掛滿了家人的舊照片,地毯沾滿灰塵,露出了線頭。室內瀰漫著潮溼黴爛的氣味。這是一座年久失修的老房子,需要認真打掃,徹底翻新。

“你順道來看我,我太謝謝了。”她親密地說,一隻手仍捏著我的手臂。“昨天和我們在一起你過得愉快嗎?”

“很愉快,小姐。”

“你還會去看望我們嗎?”

“迫不及待。”

她把我領到廚房裡的桌邊坐下。“咖啡還是茶?”她問,一邊蹦到櫥旁,啪的一下按亮了電燈。

“咖啡。”我打量著廚房說。

“速溶行嗎?”

“可以。”唸了3年法學院,我已經分不清速溶咖啡和現煮咖啡的不同滋味了。

“加奶還是糖?”她一邊把手伸向冰箱,一邊問道。

“就清咖啡。”

她把水放到爐子上,擺好兩隻咖啡杯,在我對面坐下。她笑容滿面,我使她打心眼裡高興。

“見到你我真是開心,”她不知是第三次還是第四次說。

“你的家很可愛,包娣小姐。”我吸著帶有黴味的空氣說。

“哦,謝謝你。這還是湯瑪斯和我50年以前